“大將軍,有三人已經趁夜出現在魏崢的營帳附近,一名錦衣衛校尉,一名火頭軍,還有一名...總兵!”
夜幕如墨,一名玄衣錦衛悄無聲息滑入李景隆的中軍大帳,單膝跪地時玄色衣襬掃過地面,帶起微塵。
李景隆指尖猛地攥緊了正在擦拭的銀槍,冰冷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
他早已知曉南軍中有燕軍細作潛伏,卻沒料到竟有總兵這等高位者。
但轉念間,他眼底掠過一絲冷光——一份假情報能釣出三條魚,倒是意外之獲。更妙的是,這三人顯然互不知底,否則怎會同時撞進網來?
“福護衛命屬下請示,是否繼續佈網?或許還有漏網之魚。”黑衣人見李景隆久不言語,喉結微動著追問。
“不必了。”李景隆鬆開手,甩臂挽出了一朵槍花,“一下子有三人掉入陷阱,他們已經夠蠢了,即便還有其他細作,想必也不會再現身了!”
“該收網了!”
黑衣人抱拳起身,腰間繡春刀的鯊魚皮鞘在燭火下泛著冷光,轉身沒入帳外暗影的瞬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李景隆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徑直走出了大帳。
這場戲,沒他怎麼繼續?!
夜幕下,李景隆鬼魅般出現在魏崢帳外的暗影裡,看著那三人先後溜進魏崢的營帳,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抬起右手輕輕一揮。
這些自以為是的暗棋,終究成了他棋盤上的死卒!
“發現燕軍細作!立即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福生的怒吼陡然撕裂夜的寂靜,十幾名玄衣錦衛如獵豹般撲入營帳,繡春刀破風的銳響刺破了營中沉寂。
“何人放肆?!”
“你們要反了不成?!”
帳內先是厲聲呵斥,隨即爆發出金鐵交鳴的脆響,卻在數息後戛然而止。
這短暫的騷動像一塊巨石投入湖面,瞬間引來了周遭營區的官兵,連幾位副將也聞訊趕來,層層疊疊將魏崢的營帳圍得水洩不通,火把攢動如晝,連蚊蟲都難飛出去。
“出了何事?”
李景隆適時從暗影中走出,步履沉穩地踏向人聲鼎沸處,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驚愕。
“大將軍!”
眾人紛紛側身讓路,甲冑碰撞聲中,齊刷刷的躬身行禮。
李景隆擺擺手,掀簾入帳時,鐵鉉、平安、盛庸與傅忠已緊隨其後。
帳內燭火被風吹得搖曳,魏崢手握繡春刀僵在原地,刀尖還滴著血,看向李景隆的眼神裡滿是慌亂。
地上躺著兩具屍體,剩下那名總兵被刀架著脖子,血從嘴角淌到胸襟,洇出深色的花。
“這是做什麼?自相殘殺嗎?”李景隆掃過滿地狼藉,眉頭緊鎖,語氣裡滿是不解。
“少主,這三人皆是燕軍細作!”福生上前一步,靴底碾過地上的血漬。
“冤枉!”被擒的總兵嘶啞著嘶吼,面如死灰卻仍在掙扎,“大將軍明鑑,是誤會……”
魏崢也跟著辯解,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李景隆卻像沒聽見,目光驟然盯在桌案上的紫檀木盒上,驚得後退半步:“魏指揮使,你怎麼把它拿出來了?”
“我不是說過,此事只有你我與福生知曉?為何要示於人前?你...難道你與他們...”他話音頓住,難以置信地盯著魏崢,失望如潮水般漫過臉龐,連連搖頭。
“大將軍,絕無此事!卑職冤枉啊!”魏崢的臉瞬間慘白,握著刀的手開始發抖。
“這盒子裡是什麼?”傅忠上前指著木盒,甲冑上的銅釦叮噹作響。
李景隆長嘆一聲,聲音裡裹著疲憊:“北境急報,燕軍圍困真定已有十日,耿老將軍孤立無援,快撐不住了。”
“我本打算帶平安、盛庸二位將軍先行北上,這木盒裡便是應敵之策——若我有不測,便讓魏指揮使親手呈給陛下。”
他看向魏崢的眼神冷得像冰:“可我萬萬沒料到,你竟勾結細作,要將此策送往北境!”
言罷,李景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魏崢一眼,再一次失望得搖了搖頭。
“魏崢!你身為錦衣衛指揮使,食君之祿,為何要做這等勾當?!”平安按捺不住,怒聲質問,甲冑摩擦聲裡滿是憤懣。
傅忠的刀已經拔出了一半,要不是有人攔著,恐怕已經直接動手。
“卑職發誓,絕沒有勾結燕逆!”魏崢急得額頭冒汗,卻不知如何辯解。
“你看這木盒...”李景隆突然拿起盒子,指著上面的刀痕,聲音陡然拔高,“這分明是外力所致!魏崢,你還敢狡辯?!”
“吃裡扒外,只怪本將軍錯信了你!居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
魏崢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李景隆。
他終於明白,自己掉進了一個精心編織的網。
“少主,該如何處置他?”福生躬身詢問。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