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好端端的為何派兵抓我?這到底是何意?”齊雲掃過身旁那些熟悉的面孔,心頭猛地一緊,面上卻裝出一臉無辜。
李景隆沒有搭話,甚至沒抬眼瞧他,只自顧自晃著手中茶杯,碧綠的茶湯在杯盞裡輕輕晃漾。
“跪下!”福生厲喝一聲,一腳踹在齊雲腿彎。
“撲通”一聲,齊雲重重跪倒,臉頰險些撞上李景隆的腳面。
可他敢怒不敢言,只轉頭狠狠剜了福生一眼。
“大將軍,末將正想向您稟報!”齊雲連忙換上諂媚神色,語氣義憤填膺,“這些人吃裡扒外,成天散播南軍兵敗的謠言,末將本已下令緝拿,誰知他們竟提前跑了,當了逃兵!”
“幸虧大將軍及時擒回!按大明軍律,此等敗類理應凌遲處死!”他說著,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你這搬弄是非的本事,是跟你叔父學的吧?”李景隆撇了撇嘴,啐出一口茶沫,冷冷看向滿臉堆笑的齊雲。
齊雲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咬牙片刻,又裝傻道:“大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末將愚鈍,聽不懂。”
“不過前幾日收到京都家書,叔父還說大將軍德才兼備,讓末將好生跟著您學。”他話鋒一轉,刻意抬高了聲調,“今後大將軍但凡有所差遣,不光末將,整個齊家都會全力以赴!”
“畢竟,我叔父如今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他說的話,陛下總會聽幾分的。”
這話看似攀關係,實則藏著威脅——我京都有靠山,你最好掂量著來。
李景隆卻不吃這一套,反倒發出一陣陰惻惻的笑。
那笑聲聽得人頭皮發麻,齊雲和周圍的逃兵都攥緊了拳頭,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剋扣軍餉、私放高利的事,認還是不認?”笑聲戛然而止,李景隆盯著跪在地上的齊雲,聲音冷得像冰。
“什麼?剋扣軍餉?私放高利?!”齊雲猛地拔高聲音,滿臉怒容,“是誰在構陷末將?!末將一向恪盡職守,為朝廷鞠躬盡瘁,為何要如此害我?!”
“是誰?有種站出來!我要與他當面對質!”
“要證據?”李景隆嗤笑一聲,“福生。”
福生應聲探入懷中,掏出一沓文書,“啪”地甩在齊雲臉上。
五花大綁的齊雲低頭掃去,瞬間面無血色,雖只匆匆瞥了幾張,但已經足夠令他心膽俱寒!
那上面全是他的罪證,一筆筆寫得清清楚楚。
“惡人先告狀的人我見得多了,反咬一口的狗倒是少見。”李景隆勾了勾腳尖,抬起齊雲的下巴,目光如刀,“你犯的罪行,十根手指都數不完,真當你叔父能救得了你?”
“別人怕你齊家,我偏不怕!今日栽在我手裡,算你倒黴!”
齊雲面如死灰,“咚咚”磕著頭:“求大將軍再給一次機會!我叔父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只要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這點過錯陛下絕不會放在心上!”
“大將軍今日放了我,日後誰也不敢多嘴!何必如此較真呢?”
李景隆臉色驟沉,一腳蹬在齊雲臉上:“你好大的膽子!你當朝廷是你齊家的嗎?!你把陛下當成什麼了?簡直無法無天!”
“來人,推出去斬了!”
福生二話不說,帶著玄衣錦衛架起被踹倒的齊雲,大步向外拖去。
“大將軍!有話好好說!”
“李景隆!我是兵部尚書齊泰的親侄子!你殺了我,齊家絕不會放過李家!”
“你這個混——”
“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院外瞬間歸於寂靜。
福生的刀從不含糊,尤其齊雲敢拿李家威脅李景隆,若不是怕髒了院子,他早就在院內動手了。
當朝寵臣的親侄子,就這麼死在了大門外,鮮血順著石階蜿蜒而下,染紅了青石板。
院內的一百多名逃兵全都低下了頭,不敢看椅子上的李景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齊泰的侄子竟會被如此乾脆利落地斬了。
“既然開了頭,就按名單把人都抓來。”李景隆呷了口茶,淡淡看向回來的福生,“罪大惡極者,就地正法,罪行較輕的,逐出南軍,發配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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