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薛洋說小黑子被困,雷霄大帝立刻停止了與熔火之主的吵鬧。他那張原本還寫滿了“你偷我東西”的憤怒的臉,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湊了上來,緊張地問道:“大哥,怎麼回事?那條蠢龍,雖然又蠢又饞,但好歹也是大帝境的修為了,還有你留下的保命手段,在深淵裡,能困住它的地方可不多啊。它到底惹了什麼禍?”
薛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他從那柄“雷焱劍”中看到的、那些斷斷續續的、如同破碎鏡片般的模糊畫面,用神唸的方式,直接共享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著重強調了那片被永恆不散的“灰色霧氣”所籠罩的、到處都是神魔斷壁殘垣的、充滿了死寂與不祥氣息的古老廢墟。
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來自藍星,對深淵掌故還一知半解的何訇和柳如雪,其餘幾位,在接收到這幅畫面的瞬間,臉色,全都變了。
雪千尋那張萬年冰封的、絕美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深深的驚懼。她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彷彿有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寒意,正在侵蝕著她。
雷霄大帝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他看著那片灰色的霧氣,彷彿看到了什麼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連聲音都有些發顫。
就連脾氣最暴躁、天不怕地不怕的熔火之主王鍛山,和剛剛歸心、對君主充滿了無限崇拜的陣琉璃,都像想起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表情變得無比凝重。
【灰色霧氣……神魔的斷壁殘垣……還有那股……那股能磨滅一切生機和法則的寂滅之意……】
雪千尋深吸一口氣,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其嚴肅的語氣,緩緩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符合這個描述的地方,在整個九十九層深淵,乃至無盡的宇宙虛空中,只有一個。】
雷霄大帝也接話道,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深深的忌憚和恐懼。
【沒錯,就是那個鬼地方……那個連君主您當年統一深淵時,都刻意繞開的禁忌之地……】
他一字一頓,彷彿說出這個名字,都需要耗盡全身的力氣。
【‘隕神戰場’!】
“隕神戰場?”
薛洋挑了挑眉,這個名字他有些印象,似乎是在他沉睡期間,新出現的一處禁地,但他並不熟悉。
【那是什麼地方?很有名嗎?】他隨意地問道。
【何止是有名!】雪千尋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她開始為薛洋,也為在場的新人們,解釋這個禁地的來歷。
【君主,您沉睡的這三千萬年裡,深淵發生了許多事。而‘隕神戰場’的出現,是其中最詭異、也最恐怖的一件。】
她說,這是深淵中最古老、也最神秘的禁地之一,其歷史,甚至可能比深淵本身還要久遠。
【根據我們霜月魔宮最古老的秘典記載,在混沌初開的年代,在您統一深淵之前,曾有兩撥不知名的、超越了我們認知中所有‘神明’級別的無上存在,為了爭奪某件東西,在這裡爆發了一場滅世之戰。】
【那一戰,據說打得天地崩裂,大道哀鳴,無數個像我們這樣的星域,都只是他們交手的餘波中,就瞬間化為了齏粉。】
【最終,那兩撥無上存在,似乎是同歸於盡了。但他們死後散發出的、不甘的意志和破碎的法則,卻永遠地留在了那裡,最終形成了一片被永恆的‘寂滅法則’所籠罩的死亡絕地。】
雷霄大帝也心有餘悸地補充道,他似乎親身經歷過什麼。
【沒錯!那地方,簡直就是所有生靈的墳墓!裡面的空間極度混亂,任何神念和法則探查,只要一進去,就會被瞬間扭曲和吞噬,進去了,就等於和外界徹底失聯,生死不知!】
【更可怕的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裡的灰色霧氣,能直接侵蝕神魂,磨滅生機!就算是咱們這種大帝巔峰強者,在裡面待久了,也會被那無處不在的寂滅之力,硬生生地耗死!連神魂都逃不出來!一千多萬年前,那個不信邪的‘狂骨大帝’,自持肉身無敵,闖了進去,結果不到三天,就只剩下一具空蕩蕩的骨架飄了出來,神魂被啃食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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