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做替考童生,你怎麼成文聖了?

第25章 天子密詔,燙手山芋

皇帝的手,從謝遠的掌心滑落。

那雙曾經看透風雲的眼睛,永遠地閉上了。

偌大的寢宮,死一般寂靜。

謝遠跪在龍榻前,懷裡揣著那份滾燙的遺詔,它像一團火,幾乎要將他的胸口燒穿。

“陛下……駕崩了。”

老太監的聲音在謝遠身後響起,尖銳而悲慼,劃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寧靜。

他深深地看了謝遠一眼,眼神複雜得難以言喻,有驚懼,有敬畏,還有一絲……託付。

“謝大人,國不可一日無君,但今夜,您必須先離開這裡。”老太監壓低聲音,“趁著訊息還未傳出,從側門走。這裡,很快會變成是非之地。”

謝遠明白他的意思。

皇帝一死,這皇宮就會立刻變成最血腥的鬥獸場。

他點點頭,沒有說話,跟著老太監從陰影中穿行。

回到風華書局,關上密室的門,謝遠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燭火搖曳。

他顫抖著手,展開那捲明黃色的綢緞。

遺詔。

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刻在他的眼底。

皇帝老兒真是給他出了個天大的難題。

遺詔沒有直接傳位太子,也沒把江山交給三皇子。

而是設計了一個全新的權力結構,一個聞所未聞的制衡之局。

而他,謝遠,不好不壞,正好是這個局最關鍵的執行人,兼監督者。

謝遠手一抖,差點把遺詔掉進燭火裡。

這哪裡是榮耀,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皇帝活著,他們或許還會忌憚三分。

現在他死了,這份遺詔一旦公佈,謝遠就是所有人的敵人。太子會視他為眼中釘,三皇子會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他苦笑一聲,把這燙手的山芋小心翼翼地收好,藏進了密室最深的夾層裡。

睡什麼睡,這下好了,誰都別想睡了。

天還未亮,喪鐘長鳴。

皇帝駕崩的訊息,傳遍了整個京城。

滿城縞素。

謝遠站在書局的窗前,看著外面湧動的人潮,知道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已經來了。

果然,弔唁的第一天,就有人找上了門。

太子太傅派人送來了一份“薄禮”,說是感謝謝遠過去對太子的“照拂”。

來人話說得客氣,但那份客氣裡,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遠。

謝遠心中瞭然,這是在劃清界限了。

他收下禮物,客氣地回了句:“請太傅節哀。”

人一走,禮物被他隨手扔在桌上,看都懶得看。

緊接著,清流領袖張御史登門。

他看著謝遠,眼神相當複雜。

“謝大人,”張御史抿了口茶,緩緩開口,“國喪期間,還望大人言行謹慎,莫要行差踏錯。”

謝遠點頭:“御史大人教誨的是。”

“先帝對你恩重如山,更要恪守本分,才不負聖恩。”張御史放下茶杯,聲音裡帶著警告。

謝遠算是聽明白了。

他們都在猜,都在怕,都在防著他。

他成了那個懷揣著驚天秘密的怪物。

下午,三皇子的人也來了。

還是那個心腹,此刻臉上再無半點笑意,只剩下陰沉。

他開門見山:“謝大人,我們殿下說了,國喪之後,便是新君登基。這從龍之功,可是千載難逢。”

這是最後的拉攏,也是最後的通牒。

謝遠笑了笑:“有勞三皇子掛心,謝某自有分寸。”

那心腹眯起眼,死死盯著謝遠,似乎想把他整個人看穿。

可惜,謝遠的臉上,只有一副“為先帝悲傷”的沉痛。

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這下熱鬧了。

書局外面,不知不覺多了無數雙眼睛。

街角賣糖人的大爺,眼神總往謝遠這邊瞟;對面茶樓新來的夥計,一天擦八遍欄杆,眼睛就沒離開過書局大門。

有太子的人,有三皇子的人,謝遠甚至懷疑還有其他皇子的人。

他感覺自己像被關在玻璃籠子裡的猴,一舉一動,都被無數雙眼睛盯著。

這日子,沒法過了。

傍晚時分,唐家的馬車直接停在了書局門口。

謝遠以為是送東西的,沒想到唐寶那小子跟個炮彈似的衝了進來。

“老師!我搬過來跟你住了!”他把一個碩大的包袱往桌上重重一扔,氣勢洶洶。

謝遠被他搞得一愣:“胡鬧,你來湊什麼熱鬧?”

“我爹讓我來的!”唐寶脖子一梗,理由充足得很,“我爹說,皇帝駕崩,京城要亂,讓我跟在你身邊學習是假,用唐家的身份給你站崗是真!”

這小子,還真是親學生。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字條遞給謝遠。

謝遠開啟一看,是唐太傅那熟悉的筆跡,只有一句話。

“但憑本心,無問西東。唐家,是你後盾。”

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在這滿城風雨裡,也只有唐家,還願意旗幟鮮明地站在他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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