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聽她胡說,什麼相好啊,我們就是尋常朋友。”秦少龍一想到外面的蘇小小,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不過呢,你別看她平時咋咋呼呼的,這姑娘確實是個好姑娘,心善,待我也很好。”
“她待你好,是因為她心悅於你。”王茹春一語道破。
“心悅於我?你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喜歡我?”秦少龍覺得王茹春這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你啊,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跟她最多也就算個……能聊到一起的朋友。”
“她為何就不能心悅於你?若是不喜歡,她為何這麼晚了還跟著你跑這一趟?”
“那是因為她一個人待在那宅子裡害怕。再說,她怎麼可能看得上我?我有什麼?如今就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不僅窮,還欠著一屁股的債。你說,哪家的好姑娘會看上我這麼個人?更何況人家那樣的好姑娘,什麼樣的俊彥找不到,怎麼可能看上我?你啊,就別逗我了。”
“並非天下所有女子都只看重錢財,”王茹春若有所指地說道,“或許,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有沒有銀子呢?又或許……人家根本就不缺銀子呢?”
“哪有不在乎銀子的人?反正我是不信。不缺銀子?什麼意思?”秦少龍反應過來,追問道。
“答案嘛,你自己以後應該會發現的。讓我說,我也說不清楚。我能告訴你的,只是憑我的觀察,你那位蘇姑娘,絕非尋常人家的女子。”王茹春淡淡地說道。
“什麼意思?不是尋常人家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是個成了精的九尾狐?或是畫皮裡跑出來的妖精?”秦少龍笑呵呵地說著,壓根沒把王茹春的話當回事。
“你少跟我在這兒耍貧嘴,是不是到時候你自個兒早晚會知道。我也只是猜測,做不得準。”王茹春看了看熟睡的兒子,“行了,我看他睡得挺沉了,你先走吧,別讓人家姑娘一直等著。天色不早了,我就不送你們了,免得把他驚醒了。幫我跟你那位朋友說聲謝。”
“你別一口一個‘你那位相好’了行不行,我倒是無所謂,主要是人家姑娘家臉皮薄,不一定樂意聽。”
“我看啊,還不一定是誰不樂意呢。”王茹春輕笑一聲,“好了,我不這麼說了。你幫我跟她說一聲吧,我也就不跟你道謝了,你幫我也不是這一回兩回了,想來也不是最後一回。你的恩情,以後再說吧。對了,外頭院裡有我的馬車,車伕候著呢,你直接坐車回去吧,何時得空了再讓車伕把馬車趕回來便是。”
“我看還是算了吧,”秦少龍想了想,搖了搖頭,“我跟她還是自己僱輛驢車回去算了。你這馬車這麼氣派,我那朋友住的巷子又窄又深,根本進不去,停在外面反倒招搖。行了,我們自己回去方便,我先走了。”
秦少龍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下了床,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臥房,輕輕帶上門,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走到廳裡,卻沒發現蘇小小的身影,找了一圈,才看見王茹春的書房裡亮著燈。秦少龍好奇地走過去,卻見蘇小小正坐在一張書案前,手裡捧著一卷古舊的竹簡,看得聚精會神,連他走到身後都未曾發覺。
秦少龍探頭一看,只見那竹簡上刻滿了密密麻麻、如同蝌蚪一般的古怪文字,他一個字也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