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魂——泣——血——”
我揚刀而起時,千百道刀光在我四周翩然飛舞,首尾相連的刀芒變成了兩道上下交錯的大圓,以籠罩天地之勢,向淺草十九郎極速突進。
我斬出的這一刀雖然暴烈至極,卻帶著幾分飛蛾撲火的悲憫意味。
淺草十九郎也似乎感受到了這種攻勢中意味,他生前是個武林高手。高手之間的拼搏與激戰便是如此,到了該分存亡的關頭,到了勢必濺血的時光,總是有著一剎那的先兆。就好像是洪峰衝擊堤壩時必然會捲起狂暴的咆哮,勝負也就在那無可避免的一擊之間。
是躲?是戰?
淺草十九郎終於在刀光臨近的那一刻挪動了腳步,他腳下挪動的幅度雖然極小,但是速率極快,每在動一下都是在分寸之間迴避著銳利至極的刀鋒。
表面上看,淺草十九郎的動作奇詭快捷,無懈可擊,實際上,由於他所受數處創傷的影響,舉手投足之間,傷口的扯裂炙痛,簡直到了絞腸錐心的程度,但他卻只有強忍著,竭力撐持下去;他也非常明白,拼戰的時間越長,對他越為有利。像我這樣不顧一切的狠斬狠殺,追求速戰速決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可是他越是避讓,我的刀鋒也就越發猛烈,他躲避的速度也就越要迅捷。
我能看到淺草十九郎全身的傷口都在抽搐,在扯絞,那種痛法,能把人的血氣都給攪混,汗水從淺草十九郎額角上往下直滴,血合著汗與他的頭髮黏沾成一團。他呼吸開始變得粗渾,力道也越發虛浮,甚至眼神也開始變得朦朧渙散了。
而我需要的就是這僅似千鈞一髮的空間。
我原本不動如山的身形猝然後側狂旋,九刀合成一刀從那幾乎微不可見的縫隙中狂野的強攻而去。厲魂刀的寒電穿射之中,淺草十九郎龐大的軀體連連往前後跌,一股赤紅的鮮血從他身上四散飆射,僅僅剎那之間,“厲魂刀”已經三次扎進了淺草十九郎四肢,又毫不留情的拔了出來!
沒等天空中的血霧散去,我一氣呵成的第四刀,又直取中宮的砍向了淺草十九郎的頭顱,只要這一刀趨勢不變,鋒利的刀芒,必定能順著淺草十九郎脊樑,一直劈斷到他的小腹,他也必死無疑。
“開——”
就在淺草十九郎的眼中湧出絕望,垂下長刀,閉目等死的關口,我猛然踏出一步,一股真氣從我腳掌下蜿蜒而出,繞過正面的淺草十九郎,打向了他身後連環套棺。
兩層棺蓋在我真氣震盪之中同時飛上天空,我也緊跟著轉動了手腕,把刀身平拍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淺草十九郎哎呦一聲,仰天朝天的摔進了棺材。我緊跟著扔掉了厲魂,手忙腳亂把暈頭轉向的淺草十九郎塞進套棺裡層,抬手蓋上棺材蓋子。整個人一下趴在棺材上喘起了粗氣。
不是我不想去釘棺材,是實在沒了力氣。現在能做的,就只剩下用身體的重量去壓棺材了。
我在木材廠,向本門前輩描述的根本就算不是青銅車,而是淺草十九郎,所以他才教我打出連環套棺。
按照常理,淺草十九郎被裝進內層之後,會本能的脫離草上飛的軀殼順著內棺縫隙鑽出來。到了那時,藏在外層的“綿裡針”就會發揮作用,把他魂魄完全鉤掛在棺材蓋上。我就可以開啟棺材從容救出草上飛,再重新把淺草十九郎埋回地裡。
要命的是,我偏偏做不出來最重要的“綿裡針”,只能在棺材裡面畫了一道禁魂符充數,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
我僅僅在棺材爬了不到一分鐘,棺材裡面就傳出一陣淒厲之極的慘叫,一縷像是燒焦皮肉時發出青煙順著棺材的縫隙冒了出來。
沒多久,就聽淺草十九郎在棺材裡鬼哭狼嚎的叫道:“放我出去……,你敢禁錮我,我就附在那個支那人身上不動,等他血液流光,他仍舊是死在你手裡。”
“去你爺爺的……”我拍著棺材蓋子罵道:“老子,不活了,跟你死磕到底。”
淺草十九郎抓著棺材蓋子尖叫道:“王魂,你給我想清楚。放我出去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相反……”
“反你奶奶個爪兒……,老子現在全身經脈都斷了。活著也是個廢人,不把你弄死,我死不瞑目!”
我受傷雖重但都是些皮外傷,修養一段時間一樣生龍活虎。我故意這麼說,就是要給他一個想要同歸於盡的假象,逼他掙扎。
“你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淺草十九郎慌了:“就算你重傷難愈吧!養好傷也能做一個普通人,你放我出去,我帶你去找當年皇軍留下的寶藏,保證你能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
“去你媽的,老子不稀罕。”
淺草十九郎叫了兩聲之後忽然沒了動靜,這回輪到我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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