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臉上不僅帶起了殺氣,也有幾分惋惜:“打散它的靈識容易,可惜‘鬼聽壁’這門秘術你練不成了。”
“鬼聽壁”是指把自己的神識附在鬼魂身上,藉助鬼魂無孔不入的特點,刺探別人的情報,必要時,甚至可以潛入地底,探查古墓的機關。說白了,就像有鬼隔著牆聽人說話一樣。
現在因為沒有合適的靈鬼,斷了這麼秘術的修煉,不僅是我師父,連我都覺得十分惋惜。這種秘法一旦煉成,那將會是多大的助力呀!
師父嘆息之間看到我身後蹲著的那隻老鴰,眼睛忽然一亮,伸手把它抓了過來。
老鴰在我師父手中哇哇亂叫著,可憐巴巴的向我這邊看了過來,求救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趕忙道:“師父,這隻老鴰救過我的命……”
師父好像沒聽見我說什麼,自顧自把老鴰給翻了過來,扯住它的翅膀,往它腋窩底下看了過去。我這時候才看見,那隻老鴰翅膀底下仗著一片暗紅色的羽毛,看上去就像是被血浸過一樣,在燈光底下隱隱泛著一絲紅光。
“哈哈哈……天助我也!”師父哈哈一陣大笑:“沒想到你小子的運氣這麼好,出去一趟就弄回一隻噬魂鴉來!有了它,雖然練不成鬼聽壁,卻能煉成噬魂瞳。”
我聽師父跟我提過一回,常年生活在極陰之地烏鴉當中,很有可能會出現通體血紅的異種噬魂鴉。
傳說,這種烏鴉不但兇悍至極,敢跟鷂鷹爭食兒,而且專門喜歡啄食冤魂。已經可以列入鬼禽的行列,如果還能再進一步,甚至可以變成妖禽。
師父說的噬魂瞳,其實是讓我把神識附在老鴰身上,用它的眼睛去看東西。噬魂瞳雖然不像鬼聽壁一樣無孔不入,但是一隻鳥能飛進去的地方,總比人能進去的地方多。
更重要的是,鬼聽壁如果碰到鎮鬼靈符一類的東西,一不小心會遭到重創,但是噬魂瞳卻沒有這種顧忌,也算是對噬魂瞳短板兒上的一種小小補償。
我不由得抻著老鴰的膀子多看了兩眼:“它會是噬魂鴉?我怎麼覺得就是隻普通老鴰呢?我抓它的地方,也不是什麼極陰之地。”
我師父像是遇到寶貝一樣撫摸著老鴰的羽毛:“我不會看錯,這肯定是噬魂鴉。估計它的父系或者母系當中有一隻純種的噬魂鴉,它麼,血脈還沒被完全激發出來。不過,這不是問題,給我一個月時間,我就能激發他一部分血脈。”
我想了想道:“師父,這樣做的話,不會傷到它吧?”
師父不知道恨鐵不成鋼,還是無奈的指了指我:“你呀,就是婦人之仁。放心,我傷不著它。”
師父說完輕輕嘆了口氣道:“這一月你給我好好背《百棺譜》,一個月之後,也該送你走出,人不能總在冤魂窟裡待著!”
往後的一個月,我師父一有時間就給我將《百棺譜》,對我的要求也比以前更嚴格了幾分。
其實,我知道他是捨不得我走,我走了,他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我也想日子過得慢一點,可是分別的日子總還是會到。
我原來以為自己在離開冤魂窟這個鬼地方的時候會非常開心,可是等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時,百般滋味卻一齊湧上了心頭。
我回頭看了師父好一會,就像從來沒見過他一樣,上下打量著師父。
師父的威嚴還在,可是那精氣神卻明顯弱了好些,就像一頭的老狼,明知道自己送走了狼崽子之後,會陷入無盡的孤獨,但還是昂首挺胸的站在那裡,不想讓對方看到一絲頹然,因為狼崽子需要的剛毅,而不是眼淚。
我走了幾步,忽然回過身去,硬是把師父拉到山下的照相館,跟他合了一張影。
等我把合照拿給他的時候,師父反覆的擦了幾遍相框:“這張我留著,你的那張就不要掛了,我的仇人不少,讓人知道你是我徒弟可能會惹麻煩。”
“我放錢包裡了。”我揚了揚手中的錢包:“我給你買了一盒棒棒糖,少抽點菸,吃些糖對你身體有好處。”
“臭小子!我都一個死人了,有什麼好與不好的。”師父還是把糖接了過去:“暫時不要走太遠,離我近些,有些事我還能幫襯著。等你要往遠處走的時候,也不用告訴我,有時間回來看看就好。”
師父向我揮了揮手轉身走了,這次他再沒回頭。
我帶著師父給我的家當和那隻變成暗紅色老鴰,去了北溪縣城,按照事先跟宋忠的商量好的去處,接手了他開在那裡的一家店面,把那改成了“王記壽材”。
北溪縣城是標準的城鄉結合地區,往前去是省城,往後走就是地地道道的農村。縣城雖然不怎麼繁華,但是還算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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