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老陳用腳撥拉了兩下地面,果然看見土裡攙著大量的屍骨殘渣,看來曾經有數以千計的人,被殘殺在這裡。
老陳指著鎖鏈道:“那鏈子是做什麼的?”
我仰頭道:“龍心太窄,棺材橫過來肯定放不進去,只能豎著下葬。那些鏈子應該是吊棺材用的,為什麼,這些鏈子下葬之後沒拿下去呢?”
“我上去看看!”我躍上龍心之後就看見墳塋上插著一把鋼刀。
一尺多長的刀柄斜插在墳頭上,從刀柄的長度看,那肯定是一把雙手持握的長刀,刀身絕對不會少於四尺,甚至可能達到五尺。
刀柄前端是一個頭生雙角,雙眼流血,面目猙獰的惡鬼頭顱,四寸多寬的刀身從惡鬼的口中探出,看上去就像惡鬼吐出的舌頭。整個刀身並非是一條直線,而是彎彎曲曲的蛇形,只有到刀尖時才恢復了刀的樣子。三道血槽縱貫整個刀身,為這把詭異的長刀更添了幾分猙獰。
從惡鬼嘴裡伸出的刀身寬有三寸,雖然不知道在土裡埋了多少個年頭,仍舊通體雪亮,寒芒四射。打眼就知道,那是一把可遇而不可求的絕世神兵。
老陳跟著跳上來之後,興奮道:“魂子,快幫忙,趕緊把刀弄出來。”
“不要亂動!”我阻止道:“這是鎮器,說不定下面鎮壓什麼東西。別急著拔刀。石頭上面太窄,只夠兩個人蹲著,葉木你別上來,留下面壓陣。”
我、老陳一左一右,沿著刀身兩側慢慢推開了墳塋上的浮土,長刀一寸一尺的露了出來。
墳塋上的泥土也開始由幹變溼,越往下也就越發粘稠,到了三尺左右的地方,我們每挖一下,手上都會染上一層暗紅的顏色,就好像那土被鮮血剛剛浸透過一樣。
“挖到血土了!”我深吸一口氣道:“墓裡的人怨氣不小,只有被怨氣反覆沖刷的墳墓才會生出血土。我的手上的血色看上去像是血液,其實就是怨氣凝聚的露水。”
我著說話,把手伸到了打火機跟前,我手上的紅色還沒等接觸到火光,就在火焰的熱度當中簌然蒸發,隨著屢屢黑氣在我手上氤氳而起,我整隻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我說道:“怨氣最怕至陽的之物。老陳你修煉了是不是純陽內力?”
老陳搖頭道:“不是!葉木那小子是,他練得是佛門內功,估計還是童子身,讓他上來。”
老陳說完就跳下去把葉木給換了上來。
我一手扶著刀柄道:“葉木,你用真氣慢慢燒烤刀身附近的泥土,等泥土變色我們再挖。”
“看我的。”葉木說話之間,掌心上忽的爆出兩團暗金色真氣,一雙手就像是兩隻滾動的火球,圍繞著刀身來回遊走。真氣所過之處,一縷縷的黑煙就像是沸水中爆出的蒸汽,瞬間瀰漫了我們兩個人的視線。
好在葉木每烤一段時間就停下一會兒,見到泥土變成黃色,他再動手慢慢清開。
我一言不發的單膝跪在地上,雙手之間隱隱帶起了黃泉真氣,整個人就像是蓄勢待發的猛虎,隨時準備應變。
終於,插在墳上的長刀露出了最後一段,葉木的手指也扣上了一塊青石板。
“壓天石!”我沉聲道:“這塊石頭肯定壓在屍體的天靈蓋上,想讓墓中人永無出頭之日。開啟時小心點。”
葉木點了點頭,雙手按住石板兩邊,咔吧一聲,把石板掰成了兩半,慢慢向左右分開。
我第一眼看到就是一顆被刀尖刺穿了腦袋,屍體上的水分已經完全乾枯。頭上頂著一叢稀稀疏疏的枯黃毛髮。整張臉變成了被蠟黃色面板緊緊包裹著的骷髏,看上去猙獰無比又痛苦異常。
乾屍突出來的兩隻眼睛仍舊帶著一絲光亮,兩顆已經散開的瞳孔仍舊死死的盯著刀身上,彷彿他生前,曾經眼看著那柄尖刀慢慢的刺進了自己的眉心,冰冷的刀鋒也將他的絕望與痛苦死死的釘在了臉上。
從屍體的雙肩上能看到明黃色的蟒袍,這個人生前,至少也是個王爺,甚至可能是親王。
再往下看,就只剩下了黑漆漆的鐵索,從鎖鏈的紋路上看,四根鐵索應該是從他的四肢上開始向軀幹反覆纏繞了幾圈。把整具屍體豎直的吊在了墓穴當中。
我僅僅抬手推了一下,那屍體就像是鞦韆一樣在空中晃了起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啊!屍體沒接著地氣,應該不會屍變,拔刀!全都憋一口氣,不要呼吸。”
葉木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握住刀柄,噌的一下把長刀拔了出來。我立刻屏住呼吸,調頭往屍體眉心上看了過去。
屍體的眉心上,被長刀開出了一道三寸長,一指寬的口子,藉著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空空蕩蕩的腦殼。我這才鬆了口氣:“他的腦子已經流光了,不完整的屍體,不能成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