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王圖的佈局不會就此結束,他既然敢來就一定還有底牌。
等我看到那個銀鱗夜叉時,才發現他盤膝坐在甲板上,嘴裡不住的唸叨著什麼,直到把一段話念完,才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了嘴裡。
很快,他身上就響起了一陣爆豆似的聲音,他的身軀在一瞬之間膨脹了幾倍,後背上忽然翻出了一層像是龜甲似的東西,頭上髮髻一層層脫落了下來,光禿禿的頭上緊跟著浮起一層透明的半圓,看上去就像是在腦袋上扣了一個盆。
“水虎!他妖化了!”
我不敢確定他究竟是不是水虎,傳說中,水虎是河伯的化身。是一種介乎於古神與妖物之間的存在。也有人說,水虎就是河童。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全貌,對方緊跟著一個縱身跳進了水裡。下一刻,湖水中猛然掀起一股沖天巨響,洶湧狂嘯著往孫魚昂的方向迎擊了過去。
兩股對沖的浪頭,頃刻之間就在湖水中掀起了一場連天暴雨,完全封閉了我的視線。
王圖興奮道:“快,快……,趕緊給他們換潛水衣,進秘葬。”
孫魚昂與銀鱗夜叉交戰正酣,雙方調動的水流幾乎封閉了大半個洪澤湖,無論是聶家還是老陳都沒辦法進行增援,王圖絕對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時機。
我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聶麟能在水渠附近埋伏高手,只有這樣我和葉木才有機會脫身。可是,等我看到了水下情景之後,頓時心涼了半截。
埋伏在水下的幾十個聶家箭士早已經斃命多時了,屍體被人用繩子拴在湖底的石頭上,半浮在河底,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群上下交錯著的木頭,個個死不瞑目,個個咬牙切齒。
我還沒來得及仔細去看,就被王圖給拉進了水渠,一直被送到通道盡頭,才在一段新鋪的鐵軌邊上停了下來,王圖向一個拿著羅盤的人道:“都準備好了沒有?”
那人回答道:“所有機關都已經破除,只要能順利進入引龍閘,就可以安放信物了。”
王圖放開了我的手腳,把我扔進了一輛像是採煤車一樣的翻斗車裡,車頭上被人焊接了一個鐵製的龍頭。被王圖弄走的龍角就安放在鐵龍的頭上。
那顆龍頭裡肯定藏著機關,至少龍嘴的位置上可以噴出東西。王圖是想用它噴車龍氣,弄開引龍閘?
王圖在我嘴裡塞了一顆化功散的解藥,把我按進車裡之後,又往我手上塞了一個包裹:“老實點,等會兒車停了,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明白麼?”
王圖見我沒說話,立刻厲聲叫道:“別忘了,你朋友還在我手上。”
我淡淡回答道:“這點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該怎麼做你直說就行了。”
“很好!”王圖使勁一拉開關。那輛斗車就風馳電掣的衝了出去,我雖然不知道那輛車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卻能聽見耳邊呼嘯而起的風聲像是哨子一樣在直刺著我的耳膜,就算是我在御風飛行的時候,不會帶起這麼大風聲。
僅僅片刻之後,我眼前就出現了一面雕刻盤龍的石制閘口,猙獰舞動的龍頭從石閘上突出半尺,怒張的龍口像是準備擇人而噬。
我絲毫沒有欣賞雕工的意思——只要這輛車不停,用不上幾秒鐘,我就得在石閘上撞得粉身碎骨。
在斗車高速衝擊之下,我的視線開始變得越來越窄,最後幾乎集中到了那顆龍頭上。我竟然恍恍惚惚的看見,石閘上盤龍掙脫了石壁的束縛騰空而起,張牙舞爪的向我頭上猛撲了過來。
“幻覺?不是幻覺!,是斗車離得石壁太近了……,下一刻就會是……轟然巨響,”
一個念頭在我腦袋裡閃過之後,車頭上的鐵龍忽然噴出了一口白氣。眼看就要貼到我臉上的石龍,猛然往後退出幾尺。
“引龍閘開了!”我還沒弄清引龍閘究竟是以什麼方式開啟,斗車已經轟隆一聲撞進了一間大廳,像是陀螺一樣在地上連轉了幾轉之後才慢慢停了下來。
我這時才看見,那道石閘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破開了一個圓形的開口,我身下的斗車應該就是從哪個開口裡闖進了大廳。如果,我沒弄錯,石閘的中心應該是一個四頁螺旋形的機關,遇到龍氣之後會分向縮回石壁,所以我才看到了盤龍後退的景象。
我大致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從我的位置再往前一點,就是一座烈焰蒸騰的火池,池子中間修築的白玉高臺上,立著一座七層高的黃金寶塔。寶塔最頂層應該是安放信物的地方。
要命的是,寶塔頂層也同樣燃燒著紫火,沒有鬼手的人,應該觸碰不到塔心。
我剛聽見門口的腳步聲,立刻咬破舌尖,閉上了眼睛。
王圖衝進來之後,馬上跑到我身邊:“怎麼會昏過去了?”
有人回答道:“應該是剛才那一下衝擊力太大,他沒承受住。”
“放屁!”王圖破口大罵道:“他有內力護體,哪有那麼容易……”
王圖話到一半就訕訕的閉上嘴,他雖然給瓦片吃了解藥,但是解藥根本不可能那麼快見效。
王圖抓著頭髮連續扯了幾下,猛地抽出一把匕首刺進了我的腿裡,他那一刀甚至直接扎穿我的骨頭,卻沒見我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真的昏了,這可怎麼辦?”
王圖急得團團亂轉:“誰有辦法把他弄醒?”
開始跟他說話的那個人道:“要不試試金針渡穴吧?那麼做,就算立刻把他救醒了,人也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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