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其實我在跟齊墨對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失去了控制。就拿我初見王恕的事兒來說,當時我雖然五內俱焚,卻仍然能壓制住自己的情緒。為什麼,僅僅因為齊墨的幾句話,就差點當場翻臉?
我敢肯定,有人在算計我。
從甄帥屍體腐化程度上來看,他死於七天之前,也就是青鱗蛟隕落的當天。而且,死亡還不止他自己,整個漁村應該也在那一夜之間變成了鬼蜮。
不對,村民死亡時間應該是青鱗蛟隕落的第二天。有人發現自己沒法運走隕龍,才想出了百鬼抬龍的辦法。
兇手殺死村民之後,又隔了兩天才控制著其中一個活死人報了警,等警察趕到時,大部分村民屍體已經被轉移掉了,只剩下那麼幾個活死人留在村裡。甄帥就是其中之一。
七天之後,亡者回魂,自然也就是百鬼抬龍的最佳時機。
有人看穿了兇手的用意,但是並沒有點破對方,反而在甄帥身上下了嗔蠱。
下蠱的人,知道我不可能一下看破甄帥。如果,我不中蠱。那他的計劃也就白費了。
所以,他才連續弄出了幾場鬧鬼事件,讓葉木和劉耗子看見了鬼魂,這麼一來,我自然會去找甄帥。也就順理成章的中了蠱。
我義父斷手,劉耗子被殺,吳非遭人暗算,一件接著一件上演,不斷刺激我的神經,加速嗔蠱的發作。我也徹底失去了控制。如果不是孫魚昂把我弄進水裡,用河水的低溫壓制了我血液的迴圈速度,現在我只怕已經發瘋了。
要是沒有小貓兒私會孫魚昂這個插曲。對方肯定已經成功了。這回能夠破蠱,不是我的本事,而是我的運氣。
想到這兒,我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對方的計劃成功,我會怎麼樣?殺老陳,殺葉木?然後,清醒過來,接受不了現實徹底發瘋,或者橫刀自盡?
佈局的人,肯定是在針對我!
但是,他為什麼要對我下手?跟我有仇?
仔細算算,真的跟我有生死之仇的人,除了在漠北被我打下懸崖的路向東,也就只剩下王恕了。
我從漠北迴來,還不足一個星期。隕龍局至少在六天前就已經開始操作了,也就是。我剛剛打破白骨城的時候,不可能是重傷之後生死不知的路向東。
王恕就更不可能了,他沒那個本事。
出手的人,至少應該是術道上的高手。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頭緒來。乾脆先把事情放到一邊,操起電話給銅獅子撥了過去,把六組帶走葉木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邊。
銅獅子沉默了一會兒道:“六組的確有人去了淮河,領隊的人叫王圖。出身天印王家主脈。也是接任王家下一任家族呼聲最高的人。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王恕是他堂弟。”
“你說什麼?”我腦袋一時間有點轉不過彎了:“你的意思是,王恕也是天印王家的人。”
“準確點說,他所在的家族,是天印的一個分支。主要,負責賺錢供應主脈。王恕雖然不是術士,但是與王圖非常要好。我這麼說,你能明白麼?”
我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這屬於王家內部私怨。你不便插手對麼?”
電話那邊的銅獅子沒有出聲,應該是預設了我的說法。
我開口道:“如果,我殺了王恕或者王圖呢?”
“一樣是你們的私怨!”銅獅子道:“我雖然不能公開支援你,但是,收拾著首尾還是能做到的。”
“我知道了!”我沒法去跟銅獅子過多的計較什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有他的難處。
我想了想道:“你知道八子爭雄的事情麼?”
銅獅子道:“我們在西北那邊的同事,已經把訊息傳回來了。你想問什麼?”
“八子爭雄是不是還沒結束?”我實在想不出來,除了八子爭雄,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一個跟我素不相識的術道高手,早早的佈局暗算我?
銅獅子道:“這次的八子爭雄,因為路向東謀殺了大量術道弟子,已經被上界八子聯手取消了。至於什麼時候擇期再戰,還沒有定論。”
“路向東呢?找到了麼?”我現在沒有心情聽其他的事情。
銅獅子道:“已經找到了屍體,因為失血過多,加上嚴重脫水死亡。我們一再確認過,那具屍體就是路向東。”
那就更不對了,路向東死了,唯一可能讓其他術士針對我的八子爭雄也取消了。還有什麼人會處心積慮的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