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寫的是詞，就憑剛才那兩句，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倒也沒有多麼精妙。”鬍鬚老者繼續捋著鬍鬚說道，表情對賴青衫頗有幾分輕視之意。
史真驤像也得到一點安慰似的，若是全詞都是這種水平，打敗賴青衫或許還有機會。
賀蘭墨看到這個老者，一直都在針對賴青衫，不由心頭有氣，她是不懂漢學詩詞的，但誰針對賴青衫，就是她的敵人。
“老頭，你那麼厲害，你怎麼不寫一首詩？”
“你……”鬍鬚老者憋紅了臉，略帶怒氣地道，“老夫是青蠻寨的長老，你怎可跟我這麼說話？”
“你是青蠻寨的長老，又不是我的長老。”
鬍鬚老者一時語塞。
賴青衫看著吃癟的老者，也有一些好笑，說道：“老人家，虧你還讀過書呢，光聽了兩句，你就能判斷全詞的水平不行嗎？你不知道詩詞之作，看的是整體嗎？”
老者不服氣地道：“好，你且將下面的詞念來，看你能有多少能耐！”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冷烏微微抬起了頭，看向了賴青衫，但沒有言語。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轟！
此刻冷烏的內心頓時就震動了。
捋著鬍鬚的老者，手也停住了，怔怔地盯著賴青衫。
夜楓夫人不禁拊掌：“妙，妙啊，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太妙了，這就是漢人詩詞的魅力！”
看得出來，夜楓夫人是真心喜歡漢文化，而且自身對漢文化也有一些研究。
所以她才會讓族中子弟學習漢學，為的就是培養出來幾個人才，在她百年之後，依舊能夠振興家族。
“二姐，賴郎君這次會不會贏？”火星詢問月落。
月落也不清楚，畢竟在她看來，史真驤的實力也不弱。
史真驤的幾個學生，依舊還在嘴硬：“這幾句結合下來，確實不錯，但……史先生還沒出手呢，一出手還有他什麼事？”
史真驤已經暗暗冒出冷汗了，果然，賴青衫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賴青衫。
此人才思之快，世所罕見。
冷烏剛一出題，他就能填詞，恐怖如斯！
史真驤雖說寫詩也很快，但他快起來的時候，質量絕對不如賴青衫。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隨著賴青衫一句一句的念出，在場議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眾人都已經沉浸在了詞中營造的意境之中。
直到最後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全場的氣氛被推向了高潮。
那種高潮，不是喧鬧的高潮，而是人的情緒被推向了高潮，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鬍鬚老者眼神忽然黯然了起來，“我家那老三，走了好幾年了，不知相隔多遠，但看的還是這一輪明月吧？”
寨內年輕的人，沒有鬍鬚老者這種沉重的情感，而且他們從小就在寨中長大，除了死別，很少有過生離的體驗，家人和朋友都在身邊。
只有幾個跟寨子外處物件的青年男女，一日不見，想念得緊，悲歡離合、陰晴圓缺的直觀感受，植入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