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農村的生活水平低下,可以吃糠咽菜,人們就很滿足了。
寧煙找了一塊地方,準備蹲下,就聽身邊一個村婦喊道:“欸,這是我家的地頭,你上你們家去!”
寧煙見她虎背熊腰,有點兇悍,欠了欠身:“對不住。”
賴青衫看了那個村婦一眼:“馬大嫂,寧娘子是新來的,她不認識田地是誰家的,你那麼兇做什麼?”
“她不認識誰家田地,你還不認識嗎?上你自己家的田地挖去!”
“誰稀罕你那點野菜?”
賴青衫上一世也是農村長大的,農村人惜物,他是可以理解,但如此不近人情,他倒是第一次見。
不過他也懶得跟馬大嫂一般見識,帶著寧煙到了自家田地。
是梯田,他家的田地就在馬大嫂上面。
春耕尚未開始,地裡青翠翠的一片,生長了很多草本植物,寧煙提了提粗布裙裾,蹲了下去,開始在雜亂無章的植物中,尋找能吃的野菜。
“這……”寧煙扭頭看向賴青衫,“賴郎君,你之前來挖過野菜嗎?”
“沒有呀!”
賴青衫彎腰檢視,確實,很多地方都有被挖過的痕跡,不由望向馬大嫂的方向。
馬大嫂跟著一起的幾個村婦,有說有笑,看到賴青衫投來的目光,她們一點也不心虛,反而挑釁地嗤笑著。
原主好吃懶做,都不怎麼來自家田地,她們時不時地過來一趟,該挖的野菜早就被她們挖光了。
寧煙生怕賴青衫跟馬大嫂起衝突似的,伸出素手,輕輕拉了他一下:“賴郎君,算了,現在無憑無據,她們不會承認的。”
賴青衫稍微緩和了一口氣,只好蹲下,尋找她們挖漏掉的野菜。
一畝地下來,就只找到幾根薺菜和馬齒莧。
這下就連樂觀的寧煙,也鎖緊了一雙蛾眉。
賴青衫直了直腰,繼續往前走去,看到自家田埂旁邊,一叢蔥蔥郁郁的植物,極其熟悉。
“這不是香芋嗎?”
賴青衫瞬間興奮起來:“寧娘子,咱們有吃的了。”
“你是說……”寧煙盯著那叢香芋,眸間露出幾許茫然,“賴郎君這好像有毒吧?”
“這種沒毒的。”
前世賴青衫老家就種過香芋,他能不懂嗎?
只不過香芋尚未普及,尤其很多北方人根本沒見過,附近幾個村莊都是北邊來的屯民,剛來的時候沒東西吃,有幾個人誤食了有毒的野芋頭,上吐下瀉,咽喉腫痛。
因此便將其稱之為毒薯。
香芋與所謂的毒薯都是天南星科植物,形態十分相似,他們不懂怎麼分辨,於是這些村婦也只挖賴青衫地裡的野菜,而放過了價值更高的香芋。
不由分說,賴青衫揮動鐮刀,先把香芋上面的葉杆砍斷。
接著又拿短柄鋤開始刨土,很快,莖塊便露了出來。
寧煙疑惑地看著賴青衫,不過見他信心滿滿的樣子,也擼起了袖管幫忙。
很快,便刨出了一個芋頭,由於這些不是賴青衫自己種的,屬於自然生長,個頭稍微小了一些,只有拳頭大小。
但勝在數量不少。
兩人很快挖了滿滿一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