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柳師師她婆婆絮絮叨叨,罵了柳師師一通之後,就轉回去睡了。
但是柳師師沒睡。
今晚她有任務。
熄滅了房間的燈,她輾轉反側,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過了不知多久,她聽到隔壁的房間開門的聲音。
她家三間草房,隔壁是三個勞役住的。
柳師師躡手躡腳地爬下床來,輕聲穿起了鞋子,從門邊摸了一根木棍。
微微開啟了門縫,月光之下,看到一道瘦癟癟的身影,正在牛棚前面,手裡拿著什麼東西,正在圍著那頭從死亡邊緣上剛剛拉回來的官牛。
“楊大腚,你做什麼?”
“啊,柳娘子!”楊大腚慌了一下,忙將手裡的東西藏在身後。
“你手裡拿著什麼東西,拿出來!”
楊大腚慌忙道:“沒有,什麼都沒有!”
“來人啊,楊大腚想要毒死官牛!”
其他兩個勞役瞬間就被吵醒,二人衝出房門。
楊大腚見狀,慌忙丟掉手裡的東西,撒腿就跑。
“柳娘子,出什麼事了?”兩個勞役問道。
柳師師指著楊大腚逃跑的方向:“他,給官牛下毒的是楊大腚,我剛才看到了!”
兩個勞役快速追了上去。
但他們年紀都比較大,應該算是一把老骨頭了。
根本就攆不上楊大腚。
這時,柳師師她婆婆也被驚醒了,忙過來問怎麼回事。
“婆婆,剛才我看到楊大腚給官牛餵了什麼,應該是什麼毒草。”柳師師蹲下尋摸了一會兒,找到剛才楊大腚丟掉的東西,好像是一些藤蔓,“就是這些。”
“這狗雜種,安的什麼心呀?!”柳師師她婆婆氣壞了,“我們家對他不好嗎?指望著他們幹活能出點力,頓頓都給他們吃乾飯,他竟然這麼對我們!”
說著,她又難免委屈了起來:“家裡沒個男人,這日子確實沒法過哇!”
“我去找賴屯長,請他來主持公道。”
她婆婆一把拉住柳師師,說道:“賴屯長?現在不好跟他走得太近,我怕苟村正不高興,要不去找苟村正吧。”
“婆婆,苟村正和賴屯長,哪個更值得信賴,你現在還不清楚嗎?”
“賴屯長雖是個好人,但……好人可以得罪,壞人不能得罪呀!”
“就是賴屯長跟我說的,咱們家出了家賊,我才防著三個勞役,今晚沒睡,這才把楊大腚抓了個現行。何況,咱們的官牛,還要鍾娘子治療呢。”
柳師師她婆婆想了想,既然這件事是賴青衫安排的,並不能繞過他了。
畢竟她不敢得罪苟東錫,但如今眼見賴青衫威望越來越高,她也不能得罪賴青衫。
否則難保賴青衫以後不肯帶著他們家賺錢。
今天賣魚他們家也分到了一兩多的銀子,這比他們種地來錢可快多了。
“行,那你便過去跟賴屯長說一說。”
柳師師點頭,拿著手裡的藤蔓,便去往賴青衫家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