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後面的草地,病牛已經倒地,鍾璃正在給它醫治,往它嘴裡餵了一些草藥。
但病牛隻是怏怏地喘著粗氣,草藥已經咽不下去了。
“剛才我在屋後準備闢出一塊地種菜,忽然就聽這頭牛倒了下去,就趕緊叫鍾璃妹子過來了。”寧煙解釋道。
賴青衫詢問道:“阿璃,這牛怎麼樣了?”
鍾璃搖了搖頭:“怕是活不成了。”
“牛牛……它會死嗎?”洛紫瓔似乎有些難過,“我之前餵它吃草,它老是不吃……”
膽囊結石的牛是這樣的,食慾不振,所以才會餓成皮包骨。
說話之間,就見苟東錫帶著苟二皮、楊大車等人過來。
“賴青衫,好好的官牛交給你,你養成這個樣子,這事你可得負責!”
“這頭官牛送來的時候,它就已經是病懨懨的了。”樓心月反駁道。
苟東錫冷笑道:“這些官牛都是鄉里送來的,你是說鄉里故意送了一頭病牛到咱們村?”
官牛是縣裡發到鄉里,鄉里再按各村的需求發放。
如果往上追究,可以直接追究到縣裡。
苟東錫這是埋了個雷,要敢往上追究,就會得罪鄉里和縣裡。
樓心月畢竟宦官人家出身,官場的那些潛規則,多少了解一些,因此她當即就不做聲了,把目光投向賴青衫。
一切以賴青衫的決定為主。
倒在地上的病牛,喘了幾口粗氣之後,呼吸漸漸微弱下去。
苟二皮得意地笑了笑:“這牛快死了吧?我們已經派人去請鋤田典了,賴青衫,你想想怎麼交代吧?”
“這牛是病死的,又不是我殺的,我不用擔殺牛的罪責吧?”賴青衫緩緩地道。
“呵,牛確實不是你殺的,可是被你養死了,你也得賠錢!”苟二皮冷笑了一聲,“你知道一頭官牛得賠多少錢嗎?”
“這就不必你操心了。”
“哼,你這些天賺的錢都賠進去,估計還不夠呢!”
第三屯的幾個屯民,也得到了訊息,陸續趕到賴青衫家裡。
眾人議論紛紛。
死一頭牛,在現代人看來,並非什麼大事,但在古代,尤其是在農村,意義可不一樣。
而且還是官牛。
這就相當於,弄死了一隻野生保護動物,擔得責任不可謂不大。
“鋤田典來了,讓一讓!”
熊二帶著鋤田典從人群中過來。
此刻,病牛已經完全沒了生氣,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地上,只有體溫還是熱的。
“鋤田典,此人將官牛給養死了,按照規定,必須讓他賠償!”苟二皮立刻指認賴青衫。
鋤田典先是上前檢查了一下病牛,確認死亡之後,才問:“賴青衫,這牛是你養死的嗎?”
“是。”賴青衫沒有否認。
這讓鋤田典倒有一些意外,說道:“按照官定的價格,一頭官牛值三十兩,你得賠償三十兩,要是拿不出錢,只能加重你的稅收了!”
“三十兩呀賴青衫,你這幾天打魚,賺夠三十兩了嗎?”苟二皮冷笑道。
苟東錫對鋤田典說:“他家裡還有一頭水牛,如果拿不出錢,不如就將他那頭水牛,罰沒成為官牛,抵了這頭官牛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