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急忙將海碗捧到賀蘭墨面前,賀蘭墨單手接了過來,仰頭喝了一口,嘴裡舒暢地哇了一聲,衝著賴青衫看了一眼,說道:“賴郎君,你太厲害了,這酒……比我們草原的酒似乎還烈一點。”
賴青衫心想,草原所謂的烈酒,估計也不是蒸餾酒,聽賀蘭墨說,似乎是酒中加了什麼草藥,只是口感上讓人覺得烈而已。
就像鬱金酒,加了鬱金,只是為了增加辣的口感。
“鍾酒頭,做什麼呢?”酒坊一個工人湊了進來。
看到月落也在,趕忙行了個禮。
鍾酒頭對著來人冷笑道:“這位賴郎君,說他加厚了咱們的鬱金酒。”
“啊,真的假的?”工人驚喜萬分,“如果鬱金酒加厚了,那銷量就能與金山酒競爭了!”
“呵呵,大山,這話你也信嗎?他一個外行如何把酒變厚?他不過把咱們酒再加熱了一遍而已。如果加熱可以,咱們早就這麼做了!”
名叫大山的工人,不由點了點頭:“是呀,哪有這麼簡單,要是加熱可以,還要這些酒頭做什麼?我也能做了!”
“這酒真的變厚了,不信你們嚐嚐?”賀蘭墨把海碗遞到他們面前。
鍾酒頭淡然瞥了賀蘭墨一眼:“你以為你們一唱一和,我就能相信你們?呵,喝就喝,我是酒坊的酒頭,我的舌頭就是尺!可不會為了討好你,昧著良心說假話!”
說著,他接過了賀蘭墨遞過來的酒,只是稍微抿了一口,輕蔑的表情已經做出來了,但在那一瞬間,綿柔而醇厚的口感,在他口腔蔓延開來,讓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鍾酒頭,這酒……是不是不好入口?”大山弱弱地問,“咱們還是自己研究吧,再不行,派人到金山縣偷師,少不得也能將厚酒的秘方給偷回來。”
“這酒……”鍾酒頭表情頓時尷尬了起來,看了賴青衫一眼,但出於他的專業,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這酒確實厚了一些。”
賴青衫淡然一笑:“只是一些嗎?”
鍾酒頭沒有言語。
以他的判斷,這酒至少厚了一兩倍,相比金山酒綽綽有餘。
大山看著鍾酒頭表情怪異,弱弱地上前:“我也嚐嚐!”他為人比較粗魯,直接伸手往海碗裡蘸了蘸,接著把著手指放入嘴裡。
砸吧了幾口,眼睛出現迷茫之色,似乎有些不相信似的,從鍾酒頭手裡把海碗拿過來,就著碗沿抿了一口,欣喜地道:“厚酒,我們有厚酒了!”
說著,抱著海碗跑了出去:“厚酒,做出厚酒了,賴郎君幫咱們做出厚酒了!”
“啊,真的假的,我們做出厚酒了?”
“是二娘子的救命恩人賴郎君做的?”
“快,大山,拿來我嚐嚐!”
瞬間,整個酒坊沸騰起來。
月落聽著外面的歡呼,露出一抹如梔子花般純潔的笑容,又對著賴青衫莊重地行了一禮:“賴郎君,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你……你解決了我們寨內二百三十戶人家的生計問題。”
“行了,都是朋友,說這些做什麼?”
月落聽賴青衫把她當成朋友,心頭倒有一絲竊喜。
他們的關係,也只能到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