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我沒有夢想

第154章 組織需要一個普通人

從彭城到吳都,都是如此,只是不會擺在檯面上來議論,這個跟浙水和齊魯,還是略有不同。

於是在前幾年,江口省在勞務輸出到滬州這件事情上,是一個不支援不鼓勵不反對不阻攔的態度,最後演變成滬州當地反過來扶持鹽瀆市的勞務輸出。

而張叔叔在菌菇培育試點基地上,在農民工技能培訓上,都做出了一個相當不錯的試點。

規模雖然不大不小,可很有潛力。

因為模式具備可持續性。

再加上張正東那一句“脫貧致富是一場攻堅戰”,簡直就是撓到了省裡的心坎兒上。

雖說江寧市現在各個地方都是上演著“城頭變幻大王旗”,連司馬聰上位,其實也是這麼多旗子中的一面,但不妨礙“旗子”們想要插旗插得牢插得遠插得深。

“張正東同志”成為符號,那是有原因有訴求的,可不是隨隨便便就選擇了“張正東同志”,是時代的需求。

倘若時代有需求的時候,沒有“張正東同志”,那對不起,一切照舊。

不廢江河萬古流嘛。

對於有些可有可無的“旗子”來說,那老子我歌照唱、舞照跳,愛咋咋。

對“張正東同志”的研究報告,那也不是亂出,得研究其中的規律,然後總結經驗以及可行性。

截止到目前為止,張叔叔在豐邑縣的工作,既有本職工作之內的成果,也有超出本職工作之外的成果,但也不知道是“黿汁狗肉”確實香還是咋滴,反正結果都挺好。

首先是“留守兒童”問題,這其實是超出了“希望工程”之外的社會公益效果,因為“希望工程”並不會專門去為“留守兒童”解決什麼,它的功能很確定,就是適齡兒童的基礎教育問題。

而張叔叔在做“張安希望小學”監工的過程中,一個學校規模和功能的微小改動,就把問題集中在一個可控範圍內處理了。

那就是學校大型化、學生寄宿化。

其次是“代課老師”問題,一個實事求是的認知,那就是“代課老師”中的大多數,在專業程度上,並不合格,但是,這並不意味“代課老師”這個群體不合格。而“張安希望小學”的做法,是將“代課老師”的職能拆分出來。

原先的“代課老師”,他們既是學校教育的任課老師,也是農村兒童的在校保姆,文化課之外的陪玩,孩子餓肚子時的臨時食堂,間或幫忙縫縫補補的裁縫,農忙時期田裡看孩子的大頭目……

“代課老師”不僅僅是老師,這同樣是需要清晰認識到的。

只不過“張安希望小學”將它原原本本地展現出來,讓“代課老師”向生活老師、農村生活技能老師等等轉型,既提供了就業崗位,又照顧到了本村同鄉適齡兒童們的心理。

這一步邁出來了,才有了適齡兒童的父母們,初步且樸素的信任,學校的氣派只是加分項。

人心這種東西,什麼時候是血肉,什麼時候是鋼鐵,終究還是看“將心比心”四個字。

張正東因為腦子沒帶,大概顱內全是狗肉湯,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真的沒有任何個人私心,連雜念都沒有。

豐邑縣陳莊鎮那六萬多男女老少,跟家裡的土狗怎麼個關係,跟張正東在一定程度,也是同樣的相處模式。

唯一區別就是土狗吃屎,張正東不吃。

最後就是“農民工”就業務工問題,超級小學專案本身,就帶來了短期內的直接就業,儘管只是侷限在土木建築類,可對“農民工”群體來說,幹活兒苦那不算什麼,苦了沒錢,那才是真的苦。

張正東牛逼的地方就在這裡,他不僅僅是讓自家侄兒的事業在推進,為了保障這份事業的穩定推進,在豐邑縣這個一畝三分地上,人生地不熟的,跟本鄉本土的兄弟單位同志們硬剛了大半年。

以至於最後演變成“一萬七對八百,優勢在我”,市裡的老牌建築公司,專門吃學校設施建設的專業團隊,居然一夕之間就崩了。

張叔叔雖不至於狗叫什麼“彭城地方,自古以來……”,但因為跟群眾打得火熱,群眾之間也打得火熱,以及群眾打別的也很火熱,便建立了信任基礎。

與其說是“徙木立信”,倒不如說是現代版“投名狀”,畢竟張叔叔來的時候,人們都是喊他“張幹部”,喊“張主任”的都少。

最後發展成有人喊“張爸爸”,那都是鋪墊了大半年。

去到東漢末年,哪兒有什麼張角啊?

俺們“黃巾”只認“正東公”。

三個重要的影響力,串聯起來,才有了最後的閉環。

也就是當張正東要組織勞動力的時候,會有當年“挑河工”的組織密度以及號召力;張正東說要遵守規章制度,要學習培養合格的職業技能時,在“張安希望小學”為中心向外輻射幾十裡地的範圍內,農民們的學習積極性是空前高漲的。

張正東說不是純粹賣苦力,能學到東西,農民們相信;張正東說學技術要交錢,費也要交錢,但可以先不交,等拿了工資從工資里扣,農民們還是相信;那麼在這個基礎上,張正東說在外地的工地也能上工賺錢,農民們自然還是相信的。

到了這個階段,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從組織角度來看,張正東代表的就不再是個人,也不僅僅是某個單位,他還是幹部群體的代表。

“張正東同志”這個符號,就是“優秀同志”的直接代號,甚至是一定程度上的具象。

這是豐邑縣的縣太爺,做五年十年都學不來要不來求不來的東西。

過上很多年,很多很多年,當地如果有人又一次討論,什麼是優秀幹部,什麼是好乾部啊?

那回答是一個非常具體非常實在的人,且是一個普通人,絕不可能是聖人。

他既有好的一面,也有滑稽的一面;他既有這樣那樣的優點,也有那樣這樣的缺點;他可以喜歡吃牛肉,當然也可以喜歡吃狗肉……

只有一個普通人,才是一個具體的實在的人,才能完成一項在組織看來極為艱鉅艱難的工作。

而這一切,毫無疑問超出了張大安的籌謀。

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個“天”,並非是永遠抽象的,虛無的,很多時候十分的具體,無非是一個個具體的人,集合在了一起,就成了“天”。

所以當司馬聰跟張教練稍微聊了一下之後,張教練就徹底驚呆了。

“不是,這算什麼?反向‘上山下鄉’?下山進城?”

“也不是不能這麼說,反正現在是需要一個模範標兵出來的。張主任呢,做事沒有什麼私心,經得起組織反覆考察。也不瞞你張總,其實我聽說還有人去了沙洲,去找原東圩港中學的教職工做調查。”

“臥槽……”

“張總不用擔心,聽說是非常滿意,非常非常滿意,認為張主任就是太實在,在東圩港中學浪費了太多時間。”

“……”

放你媽的屁,合著在東圩港中學這種鄉下破中學的經歷,還成加分了嘍?

“我來的時候,還在開會聊呢。你看啊,張主任當初當校長的時候,發揮主觀能動性,合辦蘆葦編織品校辦廠,賺來的錢,基本上都上交給了沙洲市教育局。”

“這個呢倒也不假,不過當時那個校辦廠……”

“不假就對了呀。後來校辦廠倒閉,也是張主任當時砸鍋賣鐵,把錢發了工資,沒有給上級單位添麻煩,對不對?”

“這也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可其實……”

“有這麼一回事兒就對了呀張總。而且您看啊,東圩港中學原先的操場,雖然只是土操場,連煤渣跑道都沒有,可那都是他帶著家裡人,一點一點平出來的?外面那條現在的狀元路,也是自家人一點一點修出來的,對不對?”

“你這麼一說,我突然都覺得我這個叔叔形象陡然高大了起來。”

“那是相當高大啊張總,他還見義勇為呢?”

“是嗎?”

張大安記得是有這麼個事兒。

“路過火海,無所畏懼,義無反顧地救出一對老夫妻,完全沒有因為自己是個級別不低的幹部,就有任何猶豫。多麼純粹,多麼堅定,多麼果斷……”

“這他孃的真是我叔?”

張教練愣了一下,然後又點點頭,“還他孃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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