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沙發上面等一會吧,我把魚處理一下,還有啊,你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顏理說道:“我是來蹭飯的,又不是點菜的,你家有什麼我就吃什麼。”
說話間,她來到了沙發旁邊坐了下來。
“行!”
林浪一頭鑽到廚房那邊,開始收拾魚。
差不多十幾分鍾後,簡單收拾乾淨了,就放在了一旁。
肯定得等徐女士回來做,徐女士做菜堪稱一絕,無論是酸菜魚還是燉魚湯。
然後,林浪下了樓,準備去小區附近的一家超市買點別的菜。
總不能就只弄一個魚,即便他臉皮厚無所謂,徐女士回來之後估計也不會同意,到時候肯定手忙腳亂的去折騰。
顏理透過客廳旁邊的窗戶,看到了樓下林浪的身影。
只是林浪還沒走出大門,就被一個大媽給喊住了:“林浪啊,你這是出去逮魚了?逮到沒有?”
“沒呢,就是跟別人一塊釣魚去了,沒弄到。”
“你跟嬸說啊,大媽家裡有個魚塘,你啥時候想釣都行。”
“呃……”
“對了,你工作咋樣了?聽你媽說家裡給你介紹了個好姑娘?人家是老師是不是?”
林浪:“……”
“劉嬸,我這邊還有點事要出去啊,下次有空再聊……”
樓上的顏理,看見林浪狼狽逃竄,有些忍俊不禁。
林浪這傢伙可是很能說的,但是遇到這些大媽,瞬間跟個羞澀小男生一樣。
至於原因嘛……她能理解。
十幾二十年的鄰居,又是長輩,總不能隨便發脾氣。
人家也就是嘴巴碎了點,時不時會找到別人的痛點扯幾句。
但是這樣的鄰居,有事人家真幫忙,哪怕只是想讓你感恩戴德,在你面前秀一下優越感,也會幫襯一把。
比如沈安安的爺爺,當初就是三十多年前就是開拖拉機的,結果發生了交通意外,撞死了一個人,人家要賠兩萬塊。
三十年前的兩萬塊,沈安安家裡肯定拿不出來,於是就找街坊鄰居開始湊,這家十塊二十,那家十塊二十。
雖然十幾年後沈安安老爹發了財,早就連本帶利還上了,但沈安安老爹依舊覺得不夠,這些年沒少給村裡的人安排工作,每年過年都會提前置辦不少年貨給村裡的老人送過去。
當初哪怕有些家庭不情願,最終也給了。
這就是一種生存方式,街坊鄰居就是一個集體,誰家遭了大難,能幫襯就幫襯,有能力還不幫襯的,容易被人戳脊梁骨。
這種生存方式十分巧妙的利用了人性,強行把不相干的一群人糅合成了一個集體,創造出了一個特殊體系,增加生存機會。
畢竟那個時候普通人是沒有任何抗風險能力的,有了這種生存方式,抗風險能力大大增加。
在這樣的體系下,就必須要催生一批喜歡蛐蛐別人的文化,否則有人佔了好處不想付出的時候咋辦?
法治社會,總不能打人吧?
蛐蛐是最好的選擇,先在本村蛐蛐,再去鎮上蛐蛐,規模大一點,行為惡劣一點,能讓全縣都知道。
那些佔便宜不想付出的傢伙,可以說是到哪都抬不起頭來,經過衡量搬家的成本之後,基本都會妥協,選擇融入。
只不過伴隨著打工潮,大搬遷時代的來臨,街坊鄰居逐漸成了路人,只剩下一些老小區或者老人,還存在著這種觀念。
背後蛐蛐人,那是老手藝了!
此時,院子裡面的大媽們越來越多。
顏理聽到剛剛那個大媽蛐蛐了一句:“你們說林浪這個大學生怎麼辦哦……上了好大學,不去找工作,就在家裡鬼混……”
“連個魚都釣不到,將來秀雲她們可要遭老罪嘍!”
“長得白淨也沒用啊,懶漢到哪去娶媳婦啊?”
顏理微微一笑,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朝著樓下走了過去。
她的打扮,註定是吸引眼球的。
在路過一群大媽身邊的時候,就有一個大媽小聲說道:“這是誰家姑娘啊?”
換做別人,就當沒聽見,直接走了。
而顏理則是立馬停下腳步,回頭問道:“嬸嬸,您是問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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