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夜裡八點半,葉青奮力的踩著身下的腳踏車,街兩側的路燈泛著昏黃的光暈,槐樹影在磚牆上婆娑搖曳,耳邊蟲鳴此起彼伏。
片刻後,他騎著車鑽進衚衕,就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幫剛結束晚間茶話會的婦女們有說有笑的往回走著。
其中有一婦人魁梧雄壯,嗓門洪亮,被人群眾星拱月般的簇擁在中央,正是他老孃王秀蘭。
“要論手巧啊,咱這一片就屬王姐了,以後我得跟您多學習。”
“王姐做的菜也好吃,尤其是魚,前門飯店的大廚都比不上您。”
“那確實,上回王姐家燉魚,給我分了一塊,我家老三吃完了到現在都還唸叨呢。”
“王姐您收徒弟不?要不哪天我帶點東西找您拜師得了,您到時候好好教我兩手。”
在一聲聲王姐中,王秀蘭險些迷失自我,笑的都能看見小舌頭了。
她活了大半輩子,就屬今天最痛快了。
雖然自打葉青上班後,大家也都捧著她聊,可卻沒有像今天這樣,都快把她給捧上天了。
至於原因,自然是葉青幫葉衛國請假的事情鬧得嘍。
這年頭誰家跟知青沒關係?
是以,當葉母添油加醋的把葉青遠隔千萬裡,卻輕而易舉的就把他二叔一家愁的頭髮都要白了的問題解決了的事情宣揚出去後,一幫街坊們自然要跟她打好關係的。
這樣萬一以後家裡或者親戚家的孩子有事情求到葉青頭上,她們也好開口不是?
葉青望著螃蟹似的晃著膀子神氣活現的走在人群中央老孃,面上一陣莞爾,隨即踩著腳踏車來到她們近前,下車笑呵呵的招呼道:“今兒怎麼才散呢?”
“青子回來啦。”
“剛才我們還說你來著,聽王姐說,你一個電話就嚇得你弟弟插隊的農場場長麻溜給他放了小半年假?”
“呃~”
“對了,青子,明兒相親那事兒你可別忘了。”
“唉。”
“說起相親,我家有個侄女,模樣不錯,回頭我拿照片給你看看。“
“成啊。”
應付了一番這幫街坊大嬸子後,葉青滿頭黑線的跟老孃回了十八號院。
停好腳踏車,葉青取下掛在車把上的半拉西瓜遞給老孃,小聲嗶嗶道:“媽啊,您以後輕點吹我成不?小心哪天牛皮吹破了丟人。”
“放心,你老孃我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作為前門這一片的姨圈中的扛把子的王秀蘭自信滿滿的笑了笑,隨即問道:“這西瓜你要吃不?”
“不吃了,我在二叔那吃過了,再說也太晚了,現在吃了晚上準得起夜。”葉青無奈搖搖頭。
“那你就回屋吧。”葉母接過西瓜進了廚房,準備打點涼水先鎮著,留著明兒再吃。
葉青則去取了臉盆、牙具出來,待洗漱一番後,又點上煤油燈,雷打不動的準備夜讀。
“嘿嘿嘿……一分一份,我的,都是我的!”
他還沒翻開書,就聽見身後傳來葉小毛的夢囈,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就見小老弟正手刨腳蹬的對著空氣劃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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