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之後,正廳擺放了一排太師椅,伯小今和那位雷哥並排而坐,而那叫做中原的壯漢站在雷哥身後。
“對了,你說你是小皮溝人,我今年夏天還去過一次你們村呢,你們村東頭有戶人家叫謝老三的,我從他家還收過糧食呢。”
雷哥笑呵呵地說。
伯小今一聽,頓時嘴角一揚,回道:“雷哥,我就是普通的小皮溝農民,想賣點糧食賺點錢,僅此而已,您不必試探我,我們村根本就沒有叫謝老三的人。”
雷哥爽快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可能是我記錯了,我只是不明白,你們小皮溝今年應該也減產鬧了饑荒,你哪來的那麼多糧食?”
伯小今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搖了搖,說:“我不問你買這麼多糧食幹什麼用,你也別問我糧食哪來的,如果你覺得合適,咱就把這筆買賣做了,您要是覺得不合適,咱買賣不成仁義還在,是不是?”
“好,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說吧,你都有什麼貨?”
“目前玉米比較多,小麥和小米倒是也有點,但不多,就看雷哥想要什麼了,我下個月保證給您弄到就是。”
“現在市面上糧食都緊缺,只要是糧食我都收,只不過價格有差異。”雷哥說。
隨後又接著說:“玉米供銷社最多能給你五分錢,我給你八分,如果你有白麵,我給你按一毛八一斤,大米一毛五,怎麼樣?”
這確實比供銷社要貴不少,伯小今說:“小麥和稻穀我倒是可以弄到,只是要加工成白麵大米,我恐怕有點難。”
“無妨,小麥我給你按一毛六,稻穀我給你按一毛三,如何?”
“成交!”
雷哥驚喜的看這伯小今,簡直不可思議,看他穿著普通,年紀輕輕,怎麼就能弄到這麼多糧食?
於是試著問道:“何時交貨?”
伯小今平靜地說:“明天,上午六點,我帶著貨在城北白龍河橋頭等你,你得自己想辦法拉走。”
雷哥一拍胸脯,說:“好,成交!”
隨後兩個人又簡單聊了幾句後,伯小今就起身告辭了。
看著伯小今的背影,雷哥眼神微眯,說:“查一下,這個伯小今到底什麼來頭,小心使得萬年船。”
“雷哥,那明天的交易……”
“當然是正常交易,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給我帶來多大驚喜,明天你多帶些錢去提貨。”
“是。”
從雷哥家裡出來後,伯小今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了安置老六和老五的那個小公園。
他們倆正老老實實地坐在石凳上看報紙,而且看得津津有味。
“姐,五哥,你們哪來的報紙啊?”伯小今邊說著邊走過來,手裡還拎著一小袋玉米和一小塊肉。
“剛才一位大爺坐在這看報紙,臨走的時候把報紙放在這凳子上了,我們閒來沒事就當打發時間了。”老六看得眼睛都拔不出來了,頭也不抬地說道。
“有啥新聞啊,讓你們倆這麼入迷。”伯小今笑著問道。
“不是新聞,是一首詩,寫得特別棒,你看。”老六說著便拿起報紙遞給伯小今。
伯小今一瞧,原來是“京華文藝報”,而老六正指著的一首詩名字居然叫做“我微笑著走向生活”。
伯小今瞳孔突然放大,一把奪過報紙,還把老六給嚇了一跳。
只見報紙上的那首詩正是前段時間他念給梁珮瑜的,怎麼會這麼巧?
再看署名,作者名寫著:孟哲。
什麼意思?難道孟哲是汪老師的筆名不成?不對啊,這個時候汪老師就寫出這首詩來了?
重重疑問,讓他恍如隔世。
問題極有可能是出在梁珮瑜那,要麼是她自己,要麼是她給了別人,然後讓別人給發表帶“京華文藝報”上來了。
這一刻,他突然對梁珮瑜很失望,他不在乎沒有署他的名,因為這畢竟是人家大師的作品。
伯小今自己尚且不敢以自己的名字發表,可是這位孟哲居然敢這麼堂而皇之地發表,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吧。
這位孟哲跟梁珮瑜又是什麼關係?或者是她的筆名?
“怎麼了,老七,有什麼不對的嗎?”老五不明就裡的看著伯小今,問道。
“沒事。”伯小今把報紙還給老六,說:“咱今晚上在這裡住一宿吧,明天我還有點事要做。”
“可是咱住哪啊?”老五和老六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
“當然住招待所呀,走吧,咱去看看。”伯小今說著便率先走了。
兩個人雖然不知道伯小今葫蘆裡賣的是什麼,但還是緊隨其後,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