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不一定會下暴雨。
但在花城這地方,雨水本來就多,一般也沒有菜農敢大意,不過菜場裡也不乏心存僥倖之人。
隱約還怪陳家志小題大做。
“家志,先去洗澡吧。”
李秀已經洗完了澡和頭髮,換上了短袖和過膝蓋短褲,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和小腿,和脖子、手、臉形成了較為鮮明的對比。
陳家志接過桶,說:“接下來兩個月你就留在家裡吧,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啥的,地裡的活你就不要去了,太熱也太累了。”
“沒事呀,我覺得還好。”李秀有些不以為意:“而且,就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還有敖德海和趙玉。”
“畢竟是外人。”
“你要相信我,就算我一個人也搞得定,這段時間你也都看到了。”
“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
兩人在門口拉扯,易定幹突然從屋裡走了出來:“李秀,這回怎麼不聽家志的了?再有兩三個月就該生了吧,按我說,你就該在家裡歇著。”
“不行,才承包了四畝地,正是最忙的時候,不可能不出去。”
李秀咬咬牙,說:“這樣,我不做其它重活,就把每天摘絲瓜、豇豆的活交給我。”
“行,一言為定,我先去洗澡了。”
陳家志提著桶去了洗澡間,心想,等暴雨下了過後,就去把豆瓜苗給拔了吧?
…
凌晨。
起床後,陳家志感覺到愈發悶熱,心裡有點煩躁。
“易哥,我再去地裡看下。”
易定幹訝然:“不都弄好了嗎?還去看什麼?”
陳家志已經走進了黑夜裡:“再去檢查一下,以防萬一。”
其他人也都沒有走。
郭滿倉想了想,說:“我也去看一下。”
他這一走,李明坤心裡頓時有些發毛:“等我,我也去。”
易定幹看了看戚永鋒,沒有意外,也往地裡走。
“神經病啊!”
他也跟上去了。
這一去,就是大半個小時,回來後,眾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直到出了菜場,才出聲聊了起來。
“我水溝被人堵了。”
“我也是。”
“一樣。”
“如果只是一個人還說的過去,全都被堵了,就肯定是有人故意的了,哪個王八蛋,損人不利己啊,要淹肯定是全都得被淹啊!”
“家志,你的呢?”
“我水溝沒被堵。”
幾人盡皆訝然,但又聽陳家志說:“但6號地挨著的主水溝被攔了個水壩,主溝裡的水在往地裡流。”
“……”
過了半響,易定幹才嘆道:“果然還是家志你更招仇恨,我們只是酸你,外面人巴不得你死。”
陳家志在心裡推測會是誰幹的,很快到了洛溪大橋,只能專心爬坡。
因為去地裡耽擱了一陣,要到市場時已是兩點過。
黑夜裡一道閃電猝然而逝,少頃後驚雷炸響,傾盆大雨陡然而至。
一眾菜農都看向陳家志。
“志哥,你真神了!”
雨滴有數顆黃豆大小,砸在房屋上啪啪作響。
陳家志看著劫後餘生的眾人:“我在想,今晚這菜該怎麼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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