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每天急的團團轉,時刻盯著他,一言不合就罵人,那刀子嘴,能戳死人。
其實大家都不好過,都是在地裡刨食的菜農,今年天氣又怪,再老練的菜農都被折磨得欲生欲死。
這是讓所有花城菜農刻骨銘心的一年。
四月梅雨爛根、五六月暴雨絕收、七八月臺風洪澇、十月高溫乾旱、年底寒潮來襲……
但也幸運的事,在李秀生產的七月,他運氣好,在臺風季種出了一小塊豇豆。
那豇豆好得喲,所有人都來看了又看,價格也好,賣到了2~3元一斤,快趕上肉價了。
這才緩解了燃眉之急。
今天是三月二十七,下雨天,接下來就該是持續的梅雨,很多蔬菜都黃葉子和爛根,菜農們損失慘重。
陳家志前世也不例外,菜全爛掉了,日子過得很窘迫。
“憑我三十年種菜經驗……”
陳家志光著腳走在泥濘的土路上,地面有些打滑,只能大拇指緊抓地面,心中卻思考著對策。
災難也是機遇,
在今年,花城的菜價將一次次攀登高峰,菜價就是從現在開始上漲的。
只要能種出菜,就不愁過不上好日子。
但眼下當務之急是解決梅雨爛根,不能讓這一季的菜再一次白白爛掉!
…
東鄉菜場面積不小,大概有近兩百畝,原本是某蔬菜公司其中一個蔬菜基地,不過經營不下去了。
這家公司就把土地轉包了出來,他們這撥西川人接了其中大部分地。
一家種一點,多的十幾畝,少的兩三畝,每畝年租金280元。
陳家志和李秀是後來的,種的地很零散,一共只有兩三畝地,卻分了好幾塊。
在一塊搭好架子的黃瓜地後面,陳家志看到了李秀。
年輕貌美,面板白皙,穿著褪色的紅色襯衫,黑色長褲,穿著雨靴,正賣力的用洋撬清理著水溝。
陳家志心裡充滿了愧疚,兩人老夫老妻了一輩子,他卻只記得那個滿身傷痛的黃臉婆。
“李秀,回家了。”
李秀抬頭瞄了眼就又低頭幹活,沒理他。
對味了,原來年輕時就有點倔脾氣了,不過還是沒有他脾氣倔,畢竟他才是屬牛的,全家人都得依著他。
陳家志上前,從她手中搶過洋撬:“你回吧,我來清溝。”
“你光著腳,怎麼清?”李秀瞪了他一眼:“一看就不像幹活的,回去睡你的大覺吧!”
“光腳也一樣可以,只是清理,又不是開溝。”
李秀明顯不信,叫苦叫累最多的就是他,陳家志也不多說,直接彎腰幹了起來。
自己年輕時懶漢形象可是深入人心,這時候想勸也勸不動,剛好雨也停了。
黃瓜地是老鄉的,邊上的一小綹長方形地才是他的,大約有三分多地,這一茬播種的小白菜。
他這塊地直角處有一個排水口,邊上連著主排水溝,周圍七八畝地的水都要從這裡排,地勢相對低窪。
但原來東鄉菜場進行過土地整理,除了漲潮和大雨同時來,一般也不會被淹。
人在溝邊上行走,會造成垮塌,所以每年都得清理一次。
年輕的身體雖然細皮嫩肉,但陳家志感覺渾身有勁,沿著老溝痕跡加寬加深,動作乾淨利落。
李秀在一旁看著,感覺他哪裡不一樣了,簡單的動作竟行雲流水。
說俗點就是像農民了,不再空有一副好皮囊,長得帥又不能當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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