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燈塔相見過一次,洪都來的客人就時常把守夜人掛在嘴邊,作為地主的珀爾子爵同樣有心結交醫師,於是委派了管家和僕從登門邀請。
貴族的馬車造訪岬角幾次,幾次都沒能把客人請來。
燈塔管理員白天要麼消失,要麼是忙於給鎮民看病,實在抽不出空閒。就算管家盡忠職守,留到日落後向他傳達子爵的邀請,仍舊是被出言婉拒。
珀爾子爵在石塔鎮南郊的莊園裡等候訊息,管家無功而返也真是叫人沮喪。如此兩三次後,他也就對這位恃才傲物的醫師失去了結交興趣。
他本人雖是這片土地的領主,但常年居住在洪都,對鄉下故土並不熟悉。莊園雖有管家傭人打理,但一年也不見能回來幾次。
石塔鎮流出沉船古幣的訊息後,他比其他人更驚訝。這次回來,是受友人之託,看顧那位貴族淑女,也即尋寶之行的發起人。
雖然對自己領地存在寶藏的訊息感到離奇魔幻,維倫·珀爾還是踏上了返鄉探秘的旅途。
來到石塔鎮後,順藤摸瓜找到老街當鋪,並順利從那個謹小慎微的老闆口中得知,那一匣古幣是他從附近村莊的一個落魄老漁民手中收來,連帶還有一張老舊的手繪航海圖。
還記得當時在當鋪裡,那個老闆一問三不知的樣子。
既沒有說明為什麼一個老漁民手上會有珍貴的金幣,也沒有說這張航海圖指向了什麼秘密,更沒法解釋為何這個老漁民會把珍貴的古董和海圖出手。
但就是因為一問三不知,反倒給了買家很大的想象空間。
以高價從不情不願的老闆手中買回那張藏寶圖後,洪都淑女在馬車裡就開始編織故事。
她認為那個老漁民年輕時出海遇到風浪被吹到不知名島嶼,發現沉船寶藏,再一路游回家鄉,身上只剩下一匣子古幣,心心念念想要返回無名荒島,就畫了航海圖,到了老年,家裡子女遭遇變故需要用錢,這才忍痛把東西賣給黑市商人。
雖然同行人都覺得這位淑女想象力太豐富,但還是忍不住信了一兩分。考古教授還替她糾正這個故事的邏輯漏洞。
倘若老漁民有兒女,一定不會賣出藏寶圖,而是把這份秘密傳給後代。
教授和學生越聊越暢,把故事編得繪聲繪色。
哪怕知道這是假想,但不理智的人類就願意相信自己編織的故事,越是在虛假的故事中傾注心血,它就越顯得真實。
考古教授研究確認過,航海圖是有年頭的舊物,並非近期偽造。如此一來,那不知真假的沉船寶藏簡直已經在大海波濤深處招手了。
珀爾子爵同樣略感心動,更何況航海圖裡指示的島嶼並不遙遠,只是偏離洋流航線,遠離漁場,類似的海上孤島數不勝數,運氣好三五天就能往返,運氣不好,也無非是在海上空轉一圈。
能出什麼事呢?
子爵忽然想起老街當鋪老闆那張惴惴不安的臉,還有臨走時道別,他忍不住喊了一句“小心颶風。”
“你怎麼知道颶風會來?”當時的洪都淑女好奇反問。
“呃,只是直覺,也許是老者指引。”商人訕訕一笑,“所以近期最好不要出海。”
如今的確是颶風高發季節,倘若求穩,可以把探險安排在冬季、春季。
洪都淑女是比較聽勸的人,剋制住立即出航探險的衝動。
奈何藏寶圖的訊息竟悄悄流傳了開來。
大概是子爵一行人不惜重金收購原圖的事實給了探險者極大信心,三天不到,仿製的藏寶圖已經快要人手一件了。
誰也不知道當鋪老闆賺了多少錢,總之週四的老者教眾集會他沒有出現。外地遊客再去找他時,當鋪的貨架已經空空如也,他們一家也是人去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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