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仰起頭,看著空中的浮雲,風將他額前的黑髮揚起。
“不得不說,他的側臉很帥。”
“帥得很不真實,像是畫出來的。”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碰到可以和我比肩的男人。”
……
李司低下頭,打量著手中20公分長的黃花梨。
木質密而硬,沁油飽滿,似乎能夠滲出來。
憑自己的基礎木雕能力,似乎可惜了這麼好的材料。
不過沒有關係,自娛自樂,又不是做傳世的藝術品。
他正琢磨著要雕什麼。
試驗一下新獲得的木雕能力,順便刷一波熟練度。
只是事到臨頭,忽然失去了靈感。
乾脆雕個雕吧。
李司在木材上落下了第一刀,一條木料被捲了下來。
“哇,他的手真穩。”
“這一點,我們之前就見識過了。只是,難道雕刻之前,不需要畫一份草圖嘛。”
“這一點我有發言權,專業的雕刻師,在雕刻前就需要設計好方案,保證萬無一失,前期準備工作十分複雜。”
“而不需要草圖,直接敢上手的,除非是高手,能夠做到面前無圖,心中有圖。但這至少需要幾十年的積累。”
“可是,99號才多大年紀吶,他還非常年輕。”
“我說,你們都猜錯了。還有一種可能,99號根本不是高手,而是完全的生手,他根本不知道需要用到草圖。”
“有道理誒。”
“這樣一說,就完全解釋得通了。”
……
李司專心雕刻,精神漸漸變得專注起來,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木頭和手中的刀。
這的確是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腦海中已有一隻大鳥。
雄踞山巔,展翅欲飛。
他用手腕運刀,清除木材的多餘部分,每一刀劃過,都有一片木屑落地,掉在腳下,自發卷在一起。
“哇哦!”
螢幕前一片驚歎聲。
“我不知道說什麼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
“這是木頭嘛,切肥皂也就這樣吧。”
“看他動刀,真的是一種享受,忍不住想要讓他給我劃一刀。”
“俺也一樣。”
……
李司毫不停滯地運刀,右手一甩,刀背圍繞著手掌旋轉,刀刃又準確落在木頭上。
“哇哦,我根本不敢看。”
“這絕對是炫技了。”
“我可以準確地告訴大家,木雕絕對不是99號表現的這樣,木質堅硬,需要用到多種工具,但99號只有一種匕首。”
“這要求他的腕力極大,而且對手部肌肉控制達到恐怖的程度,否則,只需要輕輕一抖,就會毀了一件作品。”
“99號實在太可怕了。”
……
李司專注在自己的世界中,與其說是雕刻,反倒更接近孕育。
因為早已存在於自己腦海中,只是透過雙手,展現在木頭上。
空中的太陽從正中,漸漸偏西,陽光從炙熱變得宜人。
黃昏的光灑下,黑熊趴在李司腳步酣睡,幾隻雛雞啄它身上的草粒。
幾棵茶樹長得鬱鬱蔥蔥。
李司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紛紛木屑落下,手中的木雕已經有了雛形。
接下來,便是精雕細刻的工作。
匕首輕輕劃過,堅硬的黃花梨如刀切黃油。
從腳下的山崖,到大鳥的雙爪,翅膀,頭顱,腦袋後面的翎毛。
導播間。
蕭依依紅唇輕啟,難以置通道:“99號又為我們上演了一場絕妙的藝術,看它動手,簡直是一種美妙的享受。”
“我們節目組,剛剛採訪了一位木雕大師,據他所說,99號對木材的處理,握刀的姿勢,完全都是業餘水平。”
“絕不會有一位木雕師如此傳授自己的學生。”
“但對於99號將要完成的作品,他沒有作出評價。”
“現在,99號馬上要完成了,請大家不要移開視線,也許,我們會親眼見證一件藝術品的誕生。”
大雕只剩下眼睛了。
李司輕輕吁了一口氣。
畫龍,需要點睛。
刻木,需要刺眼。
李司拋棄手中的匕首,匕首在空中翻了個跟頭,手柄準確地落在李司手中,李司掌心握緊,握得踏踏實實。
刃尖,從木雕雙眼劃過。
綠頭蠅給了個特寫。
“哇哦,不敢看,好像在刺我。”
“太精心動魄了,說實話,我出了一身冷汗。”
……
李司輕輕呵了一口氣,將完成的木雕放在面前。
然後滿意地品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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