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李司站在原地，已經很久沒有動彈過地方。
他看著一尊尊神族，張開大口，將人類的靈魂吞入腹中，開開心心地消化著。
4號，你的使命是守護。
沙漠中的那杯水又出現了，在本能的驅使下，他應該提著鐵鍬上去，與神族大戰三百回合。
現在，李司就是在和這種本能做抗爭。
談何容易。
他的身體內，像是有兩個不同的意識，一個往東，一個往西，一個要向南，一個要向北……
意識狠狠撕扯著他的身體，像是一雙大手，要將李司撕成碎片。
“臥槽！”
李司情不自禁，仰天長嘆一聲。
“實在是太難了。”
他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能難到這種地步。就像渴了不讓喝水，餓了不讓吃飯……這些完全都違反做人的本能。
可是，如果自己循著本能做事，就會徹底失去自己。
李司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精神已經走到崩潰的邊緣。
他現在終於理解0號，3號，怎麼心甘情願成了使命的傀儡。
不是他們不聰明，不是他們缺乏智慧，而是，使命本身就是本能的一部分，人，怎麼能夠反抗本能。
如果，自己拎著鐵鍬衝過去，日後的下場就會和他們一樣。
徹底與4號融為一體，從此，我就是4號，4號就是我。
連自己曾經反抗過都不太記得。
那也絕不是自己想要接受的命運。
可是，李司想要反抗這種本能，實在太難了。
4號，你的使命是守護！
李司很久沒有動靜，似乎激怒了腦海中的聲音，它變得憤怒起來，一聲聲重複著。
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憤怒。
同時，也有另外一個聲音一直堅持著：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兩個聲音在李司腦海裡展開拉鋸戰，李司雙手捧著腦袋，頭痛欲裂。
這個時候，一隻蝙蝠模樣的神族，接近了李司，張開大口，想要將他吞入腹中。
嘭！
李司揮舞著鐵鍬，一下將他的嘴砸扁了。
這隻蝙蝠神族，肚子骨碌碌的圓，像是吃了不少東西。
4號，你的使命是守護。
本能像一隻大手，推著李司往前，李司拎著鐵鍬，一步一步靠近蝙蝠，重重砸在蝙蝠腦袋上。
一下，兩下，三下……蝙蝠被砸出一個個大包。
他下意識退後，撲扇著肉翅，整隻怪物騰空而起。
他也沒想到，李司怎麼這麼難纏。
反正現在靈魂多的是，自己也不用專挑硬骨頭肯。
4號，你的使命是守護！
聲音一遍一遍重複，如果被本能驅使，李司就該拎著鐵鍬，追著怪物打。
他抬起頭看著這個詭異、混亂、荒蕪的世界。
神族依舊在這個世界肆虐，大口大口地吞噬靈魂。
而地面上的人類，在經過最初的驚慌失措後，已經暫時穩住了局勢。
開始聯起手來，對抗神族的攻擊。
“兄弟們，幹他丫的。”
“把那隻大鳥打下來。”
“兄弟們，一起上吧。”
在這方夢中世界，神族也未必比人類更強大。
而且，人類擁有完全自由的靈魂，不被所謂的使命束縛。
他們年輕，有幹勁兒，充滿活力，要比所謂神族的靈魂健康許多。
人們將一隻只神族圍在其中，用石頭砸，用斧頭砍，用棍子打……大家用所有能想到的手段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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