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餅怎麼賣?”
“五塊六個。”
“那我要一個可以嗎?”
“那你給八毛得了。”
紅豆手上正好有一個五毛和三個一毛錢硬幣,於是便給了對方。
現在安紅豆手上還剩下兩塊,於是她又買了一個油餅和一個韭菜盒子。
至此這二十塊錢她也就全部花完了。
當她手裡提著滿滿當當的東西回去之後,陳年都看傻了:“怎麼買了這麼多啊?”
“我這不是看著好吃嘛,而且這裡的物價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這麼便宜?之前你不是說這裡的年代和我們那會兒比較相近嗎?”
“東北這邊東西就是便宜,這還是早市,要是去飯店裡吃,那菜量更大,咱們兩個估計就只能吃一個菜。”
可當他們把東西擺了一桌兒之後,安紅豆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買油條。
“沒事兒,這些東西也夠吃了,估計咱們都吃不完。”
就這樣他們在這邊坐了好一會兒,最終他們還是把買來的那些東西里除了槽子糕都吃完了,離開的時候,二人是扶著肚子走的。
安紅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吃早餐都能吃到這麼撐。
雖然她曾經住過的大酒店也有免費的早餐可以吃,花樣也很多,但吃的時候根本沒有這種感覺。
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拉著彼此的手,走在早市中,安紅豆這才發現自己吃的這些東西連一半兒都沒有。
其他的還有排骨餡兒、紅燒肉餡兒、幹腸餡兒的大包子,還有蜂蜜蛋糕,還有現做出來的大麻花,各種各樣的老式糕點,五香鵪鶉蛋,熱乎乎冒著氣的大碴子粥,剛烤出來的椒鹽餅,十塊一根的松花蛋雞腿,各種肉餡的餡餅。
看的人眼花繚亂,最後安紅豆還是沒能忍得住,又買了一些糕點,買了兩個椒鹽餅,半斤蜂蜜蛋糕,半斤大麻花,三塊錢一個的菠蘿,還又花五塊錢買了兩斤沙糖桔和現炒的瓜子乾果以及山楂糕若干。
“等一下咱們不是要坐車嗎?這些就留著路上吃。”安紅豆看著陳年提著的大袋子說道。
“也行,反正這一次咱們過去要坐很長時間的車。”
看著陳年這麼寵自己,紅豆也不禁幸福的抱著陳年的胳膊。
最後陳年又找了一家商店,買了兩箱牛奶和兩箱麵包,又花五塊錢坐了個摩的來到汽車站,買了兩張大巴票。
“你暈車嗎?紅豆。”
“我不暈車。”
“那就行,等一下如果暈車了就和我說。”
“沒事的,我之前看網上說過路上吃著點東西就行,反正只要不是辣條泡麵這種的都沒關係。”
就這樣,他們坐上了車開始往山上走。
其實在山裡也還是有一些人居住的,只不過越往上走,住的人也就越少。
道路時而平坦時而顛簸,而他們在車裡看著外面的景色,也愈發波瀾壯闊。
雖然距離上一次下雪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但山間的雪並沒有那麼容易融化。
一眼望過去山巒起伏,風巒迭翠,被白雪覆蓋的山峰如同一把把利劍一般,直刺蒼穹,而陽光灑在雪山之上,閃耀著耀眼的光芒令人不禁覺得心曠神怡。
茂密的森林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就在車走過的兩邊的道路上樹枝上掛著晶瑩的冰凌,如同一串串璀璨的寶石一般。
“唉,如果能拍照就好了,現在我們的手機款式都太老了,連拍照的功能都沒有。”
陳年也嘆了口氣:“這個怪我,我之前來的時候因為一直住在山裡,所以用的就是這種比較老式的手機,要是我那會兒換個好點的手機,這次我們也能拍照了。”
“等我們回去之後再來就是了。”
大概坐了五個小時左右的車,他們才到了目的地。
不過他們下車的地方也是一處村莊,想要再去王闖那裡還得繼續坐車。
只是他們剛下車就碰到了一個趕著驢車出來的大爺。
“大年?”
“你咋回來了呢?大年?”
陳年聽到這熟悉的稱呼也認出了對方。
這個老大爺姓馬,和王闖的關係不錯,一個人獨居,在這裡有幾塊地,平常都是自己種地,要是哪天懶得做飯了,就會直接到王闖那兒的護林員小屋中吃點兒東西。
有時候是直接空著手去的,有時候也會買些肉帶瓶酒過去。
“大爺,我好長時間沒回來了,尋思著去我王哥那兒坐坐。”
“那你們咋去?”
“走著去唄。”
“走啥走啊,來,上車,我給你們拉過去。”
“大爺,那多不好意思?”
“少特麼跟我瞎矯情,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人啊,咋的在城裡住了一段時間就不認識我們啦?”
“哈哈哈。”
陳年說著直接把手上提著的東西往驢車上一放:“紅豆,上車!”
“謝謝,謝謝叔!”紅豆也連忙道謝,說完也直接上了驢車。
“這是你媳婦兒啊?”
“是,是我媳婦兒。”
“挺好,你們倆誰大啊?”
“我要大幾個月。”
“嗯,你大點那你就得照顧著點人家知道不?人姑娘跟著你那是看上你了,你可不能對不起人家,老爺們兒這點兒擔當是要有的。”
“大爺,你也沒個老婆,怎麼說話一套一套的?”
“滾一邊去,我沒媳婦兒我還沒見過別人家的啊?我跟你說這結婚以後啊,麻煩事可多著呢,但要是你能把婆媳之間的這個關係給處理好了,那就老牛逼了。”
“我媽可喜歡我媳婦兒了,她倆關係好的比跟我關係都好。”
“那就沒毛病了,我跟你說妥妥的。”
就這樣一邊趕著驢車,一邊和馬大爺聊著天兒,陳年和馬大爺兩個人都用東北話說得,安紅豆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
大約半小時後:“到了,下車吧,我也再進去看看,看看他有沒有整什麼好東西。”
三人一起走進了院子裡,由於是冬天,所以院子裡只剩下了一塊塊兒光禿禿的菜地,也沒有種什麼東西。
不過王闖養的那條狗在見到陳年後倒是先叫了兩聲,然後撒歡的跑過來圍著陳年轉,轉了一會兒又要往陳年身上爬,在陳年褲子上踩了好幾個梅花腳印。
“大黃,我王哥在不在?”
陳年摸了摸大黃的腦袋,然後問道。
但大黃聽不懂人話,只知道往陳年身上爬。
這時王闖聽到外面的聲音,先是從窗戶上看了一下,在看到陳年之後這才連忙跑出來。
“喲,這不是大年嗎?你咋來了?”
“王哥,我娶媳婦兒了,回來看看你。”
“那好啊,不過你們結婚咋沒叫我?不夠意思啊。”
“這不是太遠了嗎?回頭給你補上,我大哥肯定不能落下。”
“妥了,那也別回頭了,就今天吧,你們在這兒待一晚上,住的話我這兒還有房間,給你們倆騰一騰,小灶一燒,那炕暖暖和和的。”
“那就住一晚上唄。”
“行,正好我昨天弄了只小羊,本來打算過一兩個月再吃,但你們今天來了,我晚上就把羊殺了。”
“那多不好意思,咱們隨便吃點就行。”
“有啥不好意思的,該吃就吃,反正遲早也得下肚。”
“好,那回頭咱倆一塊兒殺。”
不過老馬在這裡呆了一會兒也要走了,他還有點事要去辦,王闖見狀順手把陳年拿來的牛奶和麵包各給老馬帶了一箱,但老馬說什麼也不要。
就這樣推推搡搡的又趕著驢車走了。
下午他們在院子裡殺羊,紅豆則是在一旁幫忙燒開水。
殺羊的畫面她不敢看,畢竟聽王闖說得先把羊放了血,然後再把皮扒了之後,卸開各個零件。
有的零件要拿來煮,有的零件要拿來烤,還有的要燉湯。
什麼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什麼忍一忍馬上就不叫了之類的。
光是想想都覺得血腥。
處理了整整一下午,到了五點左右的時候,他們才終於把羊殺完。
然後陳年去煮羊肉,王闖去支稜烤肉的架子。
雖然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了,而且陳年也好久沒有搞過這種灶火,但重新上手還是十分熟練。
“明天早上想吃啥?”
在等待食材的時候,王闖問道。
“今天晚飯還沒吃,就想明天吃啥啊?”
“那肯定的,我怕你們早上起不來,所以就先問好,做好再叫你們。”
“大哥,你這話說的,我成啥人了?”
“明天早上就喝棒子麵粥就行。”
王創看了看安紅豆:“你媳婦兒能喝得慣嗎?”
“沒事,她啥都能吃得慣。”
“那行,那明天早上就喝棒子麵粥配窩窩頭,我再整點兒小鹹菜。”
一邊聊著那些食物也都做好了,但此時天也已經黑了。
“在哪兒吃?”王闖問道。
“上炕,炕上暖和。”
當所有的食物都擺到了桌子上,甚至桌子上擺不下,下面還有不少吃的,安紅豆看著這滿滿一桌子的全羊宴,雖然她不敢看殺羊,但此刻聞著這味道,還是不由得發自內心的讚歎了一句。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