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空蕩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他感覺自己一拳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勁,憋屈得胸口發燙。
那個李乾…怎麼就跟泥鰍似的,抓不住,摸不著!
心裡那叫一個堵!
“他到底想幹什麼?!”
李泰雙手撐著桌沿,肩頭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他原本覺得探囊取物的位置,怎麼好像越來越遠了?
那個病秧子大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纏了?
不行,不能再這麼溫吞下去了!
這些小打小鬧,根本不頂用!
得來點狠的!
要麼抓他個現行,要麼…就給他捅個天大的簍子出來!
魏王府裡雞飛狗跳,東宮這邊,卻是另一番光景。
自從李乾那天鬆了口,蘇玉兒整個人鬆弛下來,行事也透著一股從容。
她不再是那個處處看太子臉色的太子妃,而是真正開始打理這東宮內廷的一畝三分地。
稱心死了,東宮也確實清淨了不少。
蘇玉兒就藉著這個空檔,把宮裡的規矩慢條斯理地重新梳理了一遍。
她不像李乾那般雷厲風行,卻自有章法。
對那些安分守己的老人,給足體面,不吝賞賜;對那些心思活絡的,也不當面撕破臉,或是旁敲側擊幾句,或是調去個不打眼的閒差。
幾番騰挪下來,東宮後苑讓她理得井井有條,規矩立起來了,也沒失了人情味兒。
李乾把這些變化看在眼裡,心裡是熨帖的。
後院安穩,他才能騰出手來專心對付外頭的豺狼。
蘇玉兒這份持家的本事,確實讓他刮目相看。
這天下午,李乾在書房看完常勝送來的密報,揉著發脹的額角,頭有些沉。
蘇玉兒端了碗參湯,腳步放得很輕,悄沒聲地進來。
“殿下,忙了半天了,喝口湯潤潤喉。”
聲音不高不低,平和舒緩,聽著讓人心靜,沒了從前那股小心翼翼的緊繃。
李乾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
她穿了身素淨的宮裝,簡簡單單,卻襯得人越發清麗。
午後的日光透過窗欞斜斜照進來,在她身上落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暈。
“嗯,放這兒吧。”
李乾接過來,溫熱的湯氣帶著人參的清香拂面,他喝了一口,暖意順著喉嚨滑進胃裡,渾身的疲乏似乎都驅散了不少。
“剛才聽靈兒說,魏王府又在外頭編排咱們家的‘玉容皂’?”李乾放下湯碗,像是隨口一提。
蘇玉兒唇邊漾開一點笑意,臉上瞧不出半分憂慮:“殿下只管放心。這點小伎倆,翻不起浪。”
她稍稍停頓,才解釋道:“前兒個幾位王妃、公主入宮說話,妾身就順口提了句,說這玉容皂和百花露,怕是當年母后在時也未必用得上這般精細的,咱們如今能用上,全託殿下的福。又請她們仔細瞧瞧妾身的臉面。”
“那些夫人們哪個不是聰明人?話不用說透,心裡就有數了。誰還信外頭那些鬼話?只當是有人眼紅,故意使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