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鳳自幼生長於深宮,幼時見過的男人只有太監。
待她得皇上賞識,成為御前女官,負責管理乾清宮的宮女後,見到的一些外朝官員也都是彬彬有禮之輩。
哪曾遇到過像陳俊這樣的放肆無禮的?
一時之間,綵鳳居然想不出該如何是好。
出聲斥責他?
那他如果否認了怎麼辦?
倒好像是自己誣賴他一樣。
最後,她只能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前行,連剛剛想要囑咐陳俊,讓他不要失禮的話也都給忘記了。
結果走著走著,綵鳳總是覺得十分別扭,就好像那道放肆至極的視線依然落在她的身上。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又不敢回頭去看。
漸漸地,綵鳳感覺,全身都有些發癢,讓她走路也變得十分別扭。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二人來到了一座富麗堂皇到極點的宮殿之前。
和冷宮那種終年難得見人情況不同,這裡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站崗的俱是高大威猛,身穿華麗鎧甲的衛士。
“你在這裡候著,不許亂走動,聽到沒有?否則的話,就是我也救不得你。”綵鳳正要進入宮殿,猶豫了一下,還是吩咐陳俊道。
“是,小的明白,多謝姐姐提點,小的沒齒難忘。”
陳俊畢恭畢敬地說道。
對方好心提醒自己,不管怎麼樣也要做出感激涕零的樣子來。
“你讀過書?”綵鳳有些驚訝,“識字嗎?”
陳俊連忙回道:“回姐姐的話,之前小的隨一老太監一同居住,就是他教給小的讀書識字的。可惜他去年的時候已經過世了。”
綵鳳點點頭,沒有多問。
在宮中,像這樣老死、病死的太監也不知道有多少,那簡直是數也數不過來。
所以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見綵鳳沒有追問,陳俊放心下來,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等待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宮門推開,走出來幾個大臣。
又過了一會,綵鳳才出來,對陳俊招手道:“你且進來。”
幾個衛士過來,仔細地搜了陳俊的身上,然後才放他進去。
這處宮室內部面積極大,大概能有一個足球場的大小。
正中央是一張巨大的書桌,看著上面的金絲,陳俊認出來,這居然是用金絲楠木所制的。
桌案後面,一個年輕人正低頭忙碌著。
“皇上,負責景陽宮灑掃的小太監已經帶到。”
綵鳳低聲道。
“哦?”年輕人聞言,抬起頭,看向陳俊。
陳俊一個哆嗦,連忙彎腰施禮:“小的見過聖上。”
綵鳳呵斥道:“大膽的奴才,見了聖上還不跪下?”
“罷了。他一個灑掃冷宮的太監,又見過什麼世面?再說了,跪與不跪的,又能證明什麼?有些人天天跪朕,可他們對朕又能有幾分真心實意?你且退下吧,朕問這個小太監幾句話。”
語氣中透著一股子慵懶與無奈。
不過陳俊在意的則是另一件事——這皇上說話也未免有點太娘了。
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是皇上,簡直讓陳俊分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在說話。
綵鳳施禮後,退下了。
偌大的御書房中,只剩下了陳俊和皇帝二人。
“你叫什麼名字?”皇上問道。
“回皇上,小的名叫陳俊。”
“你告訴朕,皇后這兩天在景陽宮都在做什麼?”
“……回皇上的話,皇后娘娘在冷宮中什麼也沒做,只是每日裡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