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因為他不是真太監,所以根本就沒聽出來。
陳俊聽了陸明這話,也沒在意,搖頭道:“那還是太過失禮,一會陸大人如果沒事,不如我們走一趟,去探望一下武姑娘如何?”
“固所願也。”
趁著陸明起身整理衣物的時候,陳俊笑道:“陸大人,想不到你人老心卻不老呀。都這一把年紀了,卻還愛好這個調調。”
“陳公公,你這話就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陸明也知道陳俊是在開玩笑,所以笑道:“此乃風流之舉,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陸明飽讀詩書,聊起風月事來也不似普通人粗俗,而且陸明重視的是朝綱人綸。
在他看來,狎妓乃是風流韻事,無損私德。
這也不僅僅是陸明這樣看,此時大景朝的風氣就是如此。
陳俊自然也沒有興趣去說什麼大道理,有感而發,隨口吟道。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陸大人老當益壯,本督佩服,佩服。”
陸明也是拊掌大笑道:“督公大人客氣了,想不到督公大人文采居然如此好,半步成詩。一樹梨花壓海棠……妙,妙啊!尤其是這個‘壓’字,當真傳神!”
這個老不羞的,還挺自豪的。
陳俊拱拱手:“陸大人,咱們就路上說吧。”
“好。”
騎在馬上,陳俊問道:“那武子萱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遺留下來什麼病症?”
“說起後遺症,倒是也有。”陸明道,“那蛇毒毒素留在她的身體裡時間太久,雖然督公妙手回春,將她救回,可還是不免有所遺患。她的臉再也做不出什麼表情,就如同帶了面具一般。”
陳俊恍然——估計是面部神經受到了損害,以後就只能當一個面癱了。
哎,對於一個年輕女子來說,這一定很難過吧?
“那她的精神狀態如何?”
“這個倒好,老夫見那武子萱心中應該是憋著一股氣,一定要將害她全家的真兇給找出來,方肯作罷。”
“這樣也好。”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陸府。
雖然已經收拾過,可偶爾還能看到大門上刀砍斧劈的痕跡。
就是路面上也能看到無法清洗掉的血跡。
見著大門外斑駁的痕跡,陸明嘆了口氣。
“哎,這一次可是死了不少人。那些當年好不容易躲過了殺戮的犯官家眷,經此一事,也就只剩下武子萱一人了。”
陳俊正要說話,就見一個窈窕人影飛快地奔來。
“哎喲——”
那人影跑得太快,甚至沒能注意到門檻,當即被絆倒,摔了個結結實實。
這人影正是陸嫣,陸明見女兒摔倒,心疼得不行,連忙上前將她扶起。
“有沒有摔壞哪裡,怎麼這麼不小心?”陸明埋怨道。
“陳公公,你來啦,你是來看我的嗎?”
陸嫣理都沒理老父親,雙眼放光的看著陳俊。
“見過陸姑娘。”陳俊拱手道。
“哎,幾日不見,陳公公怎麼這麼客氣了?”陸嫣上前,福了一副,“我正和武姐姐聊天呢,陳公公也來吧。我父親那裡剛剛弄到了一些好茶葉,他現在不在家,我去給你偷點來!”
陳俊:“……”
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