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學姐才大三就有車開啦？真羨慕。”
“嗨，又不是什麼好車，畢竟我現在都大三了嘛，有時候要往外面跑，參加實習什麼的，這車是我們家很多年前的老車。”
晚風徐徐，趙嘉羽載著許可，駛離大學城，上了高架往市區走，天邊的紅色殘陽漸漸地被夜色的帷幕所覆蓋，高架兩邊的霓虹亮起，標誌著杭城的夜生活正式到來。
或許是二人各懷心事，今晚，一路上，二人話都不是特別多。
趙嘉羽的車技還可以，至少許可坐起來不暈車，不過看她開車的樣子，表情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每當需要變道的時候，都一定要等後方沒有近距離的跟車的時候才敢變向。
許可歪著腦袋，默默地看著窗外不斷向後閃過的街景，心情有些複雜。
白天，宋恩妍趴在自己耳邊的哭泣聲，依舊縈繞在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許可忽然有些後悔，或許……當初不應該這麼隨意，這麼貿然地走入這個女孩的內心的。
其實，當初許可的想法也很簡單，都重生回來了，又是在師範大學，不渣一下豈不浪費了這麼好的資源？
當然，許可也不是誰都渣，像趙嘉羽，自己前世的紅顏，差一步就要結婚的那種，他肯定是捨不得渣的，再加上這個年紀的趙嘉羽對待感情，眼睛裡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何況還有個高官老爸，許可還不至於作這麼大的死。
善良單純的小熊，許可承認，自己是有些饞，但真的也不想傷害她。
那麼，最適合拿來渣一下的，自然就是小綠茶宋恩妍啦。
畢竟，這種喜歡騙錢騙感情的女人，玩起來也不會有什麼負罪感。
可是，許可怎麼也沒想到，宋恩妍才是這三個女孩之中，感情最敏感，心理最脆弱的那個。
她對待男女感情問題，有一種類似於自虐的偏執。
用當下流行的二次元語言來形容，就是有點病嬌？
病嬌這種屬性，要是放在二次元裡，或許是一種萌點，但.放到三次元，放到現實世界裡，那可就未必了。
“唉”
許可看著車窗外的夜色，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麼了？心情不好？”
旁邊開車的趙嘉羽問。
“不是。”
許可笑了笑。
“就是覺得，以後沒多少機會再見到學姐了，感覺有點遺憾。”
聽到這話，趙嘉羽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
“嘖，你們師大這麼多漂亮女孩子，怕是用不了幾天，你連我是誰都不會記得了。”
其實，這一路上，趙嘉羽的腦子也同樣很亂。
她不斷地在心裡問自己，自己和許可，現在到底算是怎樣的關係？
只是普通的朋友嗎？
這話說出來，趙嘉羽自己都不信。
雖然她不像許可這麼油嘴滑舌，但在心裡，她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
一想到自己接下來在警校的日子，都很難再見到許可了，她心裡就空蕩蕩的。
趙嘉羽今晚帶許可去的地方，是西湖旁的湖濱銀泰這一帶，今天是週末，這邊的人流量非常巨大，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潮男美女，馬路上更是豪車遍地，說是百步一馬，五十步一牛，十步一破鞋也絲毫不為過。
“畢竟是杭州啊。”
許可看著剛剛從他們旁邊超過去的一輛保時捷911，無奈感慨貧富差距的巨大。
“現在正值飯點，怕是不好找停車位。”
許可看著車窗外的川流不息，建議趙嘉羽要不把車停遠一點，然後步行。
“沒事，我在銀泰廣場下面有固定停車位的。”
趙嘉羽說著，直接一把轉向，把她這輛老舊的黑色大眾的車頭，硬是塞到了銀泰國際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處，雖然停車場入口亮著“車位已滿”的指示燈，不過入口的保安走過來看了一下車牌後，就起杆放行了。
果然，第一層有一排貴賓專屬的停車位，其中有一個空著的就是留給趙嘉羽的，許可抬眼掃了一下，附近的車位上，停的分別是保時捷，賓利，賓士s600，還有一輛紅色的法拉利458。
相比起來，她這輛黑色大眾，畫風就有點不一樣了。
二人剛下車，保安就過來打招呼。
“喲，小趙，這是你男朋友啊？”
“可以啊，長得挺帥，跟伱滿配的。”
趙嘉羽小臉一紅，也不說話，只是朝保安笑了笑，打聲招呼，拽了拽許可的袖子就走了。
“學姐，今晚我們吃點啥好吃的？”
今天忙了一天，許可肚子確實是有些餓了，走進電梯，許可滿臉期待地搓著手。
“去吃烤肉，附近有一家新開的烤肉店，我聽我們宿舍的人說味道很好。”
“不過今晚既然是請你吃飯，要是你有別的想吃的也行。”
“我無所謂的，學姐請客，我當然是聽學姐的。”
電梯裡，二人肩並肩站著，但中間始終稍微隔著那麼點距離。
“你喔，怎麼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只知道吃。”
趙嘉羽小聲嘟囔，她今天可是刻意花了好大的功夫化了妝，還穿了自己並不喜歡穿的裙子，結果許可都不表示一下讚美。
果然，看慣了師大的漂亮女孩子，他現在已經開始對自己看不上了麼？
“沒辦法呀。”
許可裝出一副青澀的樣子，笑道：
“學姐今晚那麼漂亮，說實話，我跟你走在一起.有點壓力，有點緊張。”
“我這人吧，緊張的時候，腦子都是空白的，除了聊吃的，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和學姐說些什麼。”
聽到這話，趙嘉羽眼睛微微一亮，轉頭瞥了一眼許可。
“真的？”
“你看我像是那種愛騙人的傢伙嗎？！”
“哼！”
趙嘉羽撅了噘嘴。
“那，比起民舞2班的那兩個小美女呢？”
“哎呀，之前不是都說過了嘛~”
許可笑道：
“她們怎麼和你比啊？”
“喲，這就是傳說中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嗎？”
趙嘉羽瞪了許可一眼說：
“那看來今晚這頓飯還算沒白請你吃。”
說話間，電梯門開啟，二人來到了商業廣場的三樓。
“對了學姐。”
許可把臉湊到趙嘉羽的耳邊，小聲說：
“今晚這家店要不要脫鞋啊？”
趙嘉羽聽到這個問題，原本還感覺有些奇怪，可是看到許可臉上那一臉的壞笑後，一下子就知道許可想表達什麼意思了。
“許！可！”
“我看你今晚是欠揍了是不是？！”
趙嘉羽一邊嚷嚷，一邊往許可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疼疼疼！”
許可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腰了，被趙嘉羽那麼狠狠地一掐，連忙齜牙咧嘴地閃躲。
“不是，我就是隨口一問嘛，你幹嘛這麼激動啊？”
“滾滾滾！”
趙嘉羽氣急敗壞地說：
“臭小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我告訴你，我！腳！不！臭！”
“真的嗎？我不信，除非.”
“去死！！！”
二人一路打鬧，進了一家延邊烤肉店，外面排了老長的隊，本以為要取號排隊的，不過趙嘉羽是提前預定了位子的，趙嘉羽說了自己的手機號，服務員就領著二人進去找了座位。
“哼，不給你點了，我來點！”
趙嘉羽沒好氣地從服務員手裡接過選單，狠狠地瞪了對面的許可一眼，服務員見二人這副樣子，想當然地覺得二人是情侶，當即介紹起了店裡目前熱推的情侶套餐。
“抱歉啊，我跟他不熟！”
趙嘉羽故作冷漠地翻看著選單。
服務員小妹聽到這話有點意外，轉頭朝許可看去，許可笑著，無奈地聳了聳肩，服務員小妹當即像是明白了什麼，忍不住笑了一聲。
“哎呀，男孩子對女朋友要多有點耐心哦~”
聽到這話，趙嘉羽化了精緻妝容的小臉蛋更紅了，不禁用選單擋住自己的臉，小聲嘟囔。
“都說了跟他不熟啦.”
不過，嘴上說不給許可點菜，但是趙嘉羽隨便點了幾個菜品後，還是把選單遞給了許可。
“喏，想吃什麼，自己點。”
許可又加了兩個菜，服務員小妹走後，許可嬉皮笑臉地朝趙嘉羽那邊挪了挪，想要坐到趙嘉羽的同一側。
“打住！”
趙嘉羽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伸手在桌子上比了一道分界線。
“三八線，敢湊過來我就掐死你！”
“哎呀，我沒有別的意思。”
許可笑嘻嘻地說：
“我就是想說，學姐你真的不必對這種事情太在意的，有科學研究表面，女孩子腳上出汗本來就多，再加上你愛運動，又是打籃球，又是練格鬥什麼的，腳臭一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此刻，趙嘉羽氣得臉都綠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雙小粉拳攥的死死的，雪白的手背上甚至都能看到暴起的青筋。
“許可，跟你說件事。”
突然，趙嘉羽就跟川劇變臉似的，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忽然切換成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額，不對，應該說是核善。
“給你們當教官的這段時間，我換下來的短絲襪，現在堆在宿舍，都還沒洗呢，本來是打算直接扔了的。”
趙嘉羽說著，壓低嗓音，陰沉著臉，說：
“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提起腳臭這兩個字，或者跟這兩個字相關的詞彙.”
說到這裡，趙嘉羽微微站起身，把嘴巴湊到了許可的耳邊，輕聲說：
“我就把那一大堆臭襪子，全部捂你臉上，讓你聞個夠！”
“額那樣會死人的吧？”
“滾！！！”
趙嘉羽在桌下，抬起自己穿著帆布鞋的小腳，狠狠地踹了許可一腳。
這家店的味道嘛，總的來說，中規中矩，不算難吃，但是相比起他不菲的價位，價效比著實也不算高。
不過cbd地區的消費就是這樣，這類地方，基本上都是男人陪女人來玩的，消費的是這個場所，而非食物本身。
“學姐，下半場，你打算帶我去哪裡玩呀~”
“切！還下半場呢，想！得！美！”
“你回你們學校老實待著去吧，還下半場呢！”
“我算是看出來了，許可你就是老天專門派來氣我的！”
吃完飯，二人從餐廳裡出來後，一路上依舊是鬥嘴不斷。
不過嘴上這麼說，趙嘉羽還是帶著許可繞著西湖銀泰這一帶的商圈逛了會兒街，又請許可喝了奶茶。
銀泰廣場距離西湖並不遠，晚風輕拂，風中明顯能感覺到夾雜著西湖的溼潤。
“話說，你們本地人沒事會經常去西湖邊上逛嗎？”
“會啊，怎麼不會？”
二人漫無目的地在銀泰國際附近閒逛，有一搭沒一搭地邊逛邊聊。
“許可你以前應該來旅遊過吧？要不要我帶你過去逛逛？那邊還有錢王祠。”
“都行的。”
許可笑道：
“不過我是擔心，學姐會不會走累了？”
“嘖，就這麼點路，小看誰呢？我穿的又不是高跟鞋。”
銀泰廣場這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高階奢侈品店，二人逛街的時候，路過一家勞力士的專櫃，許可隔著櫥窗玻璃，看了一眼裡面動輒四五十萬一塊的手錶，轉頭問趙嘉羽。
“學姐接下來準備去哪裡實習呀？”
“不知道，到時候看我爸安排吧。”
趙嘉羽聳了聳肩說：
“估計是直接進司法系統實習吧。”
許可很想委婉地表達一下，趙嘉羽這樣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或許並不適合混體制，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麼了？”
趙嘉羽敏銳地察覺到了許可臉上的憂鬱，問：
“你對司法系統有什麼不滿嗎？”
“沒啊，我一個平平無奇的大學生，哪裡敢有什麼不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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