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韋華過往的事蹟來看,此人根本就靠不住,一旦晉軍敗走,韋華必定留在關中。
難保不會暗中做些什麼,向胡夏邀功。
一念及此,杜驥搖頭嘆氣:“小婿連夜向府主示警,然而軍中有數千將士,府主有恃無恐,況且小婿並無憑證,遭到府主的厲聲訓斥,說我捕風捉影,只是留我在軍營裡住了一宿,今日一早,便將小婿趕回了長安。”
韋玄並沒有起疑心,這就是一個熊孩子能幹出來的事。
“罷了,這也只是老夫的猜測而已。”說罷,韋玄不再追問杜驥的見聞,轉而聊起了家常。
只是杜驥演戲演全套,始終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待韋玄走後,杜驥暗道:‘丈人勿怪,身逢亂世,骨肉至親尚且不能完全信任,何況翁婿。’
他就不信,夏軍將會截殺劉義真一事全是出自韋玄的猜測,而非從韋華口中聽到了風聲。
正月十九日,在沿著官道又走了四十里後,黃昏時,劉義真的隊伍在長安以西二十里處紮營。
而夏軍也終於繞過了五陵原。
漢朝時,圍繞漢高祖長陵、漢惠帝安陵、漢景帝陽陵、漢武帝茂陵、漢昭帝平陵等五個陵墓設邑建縣,故名五陵原,長期以來,都起到了分流長安人口的作用。
晉軍雖然龜縮在渭南,但也實際控制了五陵原,拱衛長安。
五陵原南臨渭水,北接山系,胡夏騎兵便是靠著牽馬步行,才得以走出了山地。
繞過五陵原,夏軍在寡婦渡匯合後,趁夜渡過渭水,自有暗中倒向胡夏的關中豪強給予方便,藏身於塢堡。
殊不知,劉義真早就遣人暗中監視寡婦渡。
待劉義真得知訊息,當即升帳聚將,就連跟在後方,統御騎兵的王鎮惡、傅弘之都被請了過來。
“諸位,夏軍已經過河,目前就在韋氏塢堡。”劉義真向他們介紹敵情。
王鎮惡怒道:“這必是韋華所為,昔日此賊復降,主公念他年老,不忍治罪,仍拜為雍州別駕,然而韋華不思回報,府主,下吏請殺之!”
眾人紛紛附和。
劉義真其實能夠理解韋華為何暗通胡夏,以赫連勃勃的性情,如果不立點功勞,哪怕投降了,也不一定能夠保住性命。
但理解是一回事,若不嚴懲,世人以為他婦人之仁,背叛不用付出代價,只怕會引得世人效仿。
到那時候,只怕連睡覺都睡不安穩了。
“明日擊破夏賊,我定查明真相,如果真是韋華勾結夏賊,我必懸其首於城門,震懾宵小!”
說罷,劉義真再一次與軍府的將吏們核對各自的任務,免得到了第二天,臨作戰時卻出現差池。
細節決定成敗,他可不想因為一時疏忽,最終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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