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徽趕忙叫住他:“杜兄,敢問我等何時能夠謁見桂陽公?”
“軍府諸事繁忙,還請皇甫兄在此靜候,府主一有空閒,必會傳召兄臺。”杜驥說罷,又‘好心’提醒皇甫徽:“夏人屢犯關中,士民共怨之,還請皇甫兄約束下屬,不要出門走動,杜某也會調集軍士,前來護衛館舍安全。”
皇甫徽心中苦笑,說是護衛安全,實則就是監視他們。
但這裡是晉人的地盤,皇甫徽縱使不滿,也只能客隨主便,待在館舍裡等著劉義真接見。
杜驥安頓了胡夏使團後,回去安西將軍府向劉義真覆命。
劉義真聽罷,突然問道:“杜別駕,你覺得赫連勃勃是否已經出兵?”
杜驥稍作思考,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地回道:“按照時日推算,可見使團此行之急切,且下吏觀察使團,其坐騎皆為瘦馬,人人面帶疲色,亦可佐證此事。”
正月二十日,赫連璝與晉軍激戰,敗逃後,收攏潰兵耗了點時間,於正月二十五日逃回安定,如今正月二十九日,夏軍使團就來了,正如杜驥所言,他們來得太快了。
劉義真追問:“夏使或許急於贖回赫連昌?”
杜驥搖頭:“回稟府主,下吏迎接使團時,皇甫徽很少提及赫連昌。”
皇甫徽已經知道赫連昌被押往建康,又是走的水路,這麼多天過去,就算劉義真想追也追不回來了,而且,這不是皇甫徽此行的主要目的,自然沒有與杜驥過多的談論他。
但,這就是破綻。
劉義真笑道:“夏使既然並不急於贖回赫連昌,卻又匆匆而來,必定是赫連勃勃已經出兵,或者出兵在即,使團能夠留在長安的時間並不多。”
杜驥發自內心的恭維道:“府主英明。”
劉義真又問:“杜別駕,你覺得渭北豪強之中,是否會有人向我通風報信?”
“雍州士民鹹聞府主威德,人心所向,渭北豪強必定爭相示好。”杜驥自己就是士族,很瞭解這個群體。
所謂人心所向是假的,分頭下注,想給自己留條退路絕對是真的。
劉義真意有所指:“是嗎?但是他們見風使舵,不可深信呀。”
杜驥此刻也明白了劉義真為何要讓夏使入城,他笑道:“府主既然有了主意,下吏又何必多言。”
“哦?”劉義真挑了挑眉,考校道:“杜別駕不妨說說看。”
杜驥淡淡道:“安排他們與夏使巧遇。”
劉義真聞言大笑:“知我者,別駕也!”
既然那些示好的渭北豪強都是牆頭草,那就讓他們不得不在晉夏之間做出選擇。
假使皇甫徽撞見了他們的人,知道他們向劉義真通風報信,回去之後,必定會向赫連勃勃彙報此事。
如果隱瞞的話,日後被赫連勃勃知曉,就連皇甫徽自己也會遭受猜忌。
至於被皇甫徽撞破秘密的渭北豪強,哪怕心裡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巧合,也不得不徹底倒向劉義真。
畢竟,以赫連勃勃的性情,也別指望他能夠寬宏大量地饒恕背叛者。
就算他承諾不計前嫌,必定也沒人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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