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旿還要面聖,向天子司馬德宗彙報這個喜訊。
當然,他也不指望有些弱智的天子能夠明白寡婦渡大捷對於劉裕陣營的重要意義。
丁旿匆匆離去,留下徐羨之、朱齡石暗自慶幸,沒有在留守建康期間與劉義符走得太近。
徐羨之是因為謹慎。
至於朱齡石,則純粹是因為劉裕已經安排了檀道濟為劉義符保駕護航。
未來劉義符上位,檀道濟也將順理成章地取代朱齡石,成為武將之首。
如今劉義符的世子之位不穩,檀道濟又該如何自處。
這般想著,朱齡石深深看了一眼太尉府,越是對比劉義真,就越發覺得劉義符不堪,這世子之位,只怕早晚會要易主。
檀道濟確實很煩惱。
如今劉義真因為寡婦渡大捷,奪嫡的呼聲高漲,檀道濟就很尷尬了。
世人都以為他是劉義符的心腹,但他真的看不上那位少主。
然而,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
檀道濟終日憂心忡忡,直到劉裕把他喚了過去。
劉裕明知故問:“檀卿,我聽說你頗為不安,究竟是何緣由?”
檀道濟與他的兩個哥哥檀韶、檀祗當年一起響應劉裕京口起事,是劉裕的建義元從,都很受器重。
否則劉裕也不會把檀道濟留給世子。
檀道濟不敢和劉裕玩心眼,此間又只有他們二人,於是坦誠道:“桂陽公成器,末將為主公高興,只是末將聽說了一則流言,不禁為世子擔憂。”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劉裕會不高興,但檀道濟例外,他為劉義符擔憂,在劉裕看來,反而是忠心劉義符的表現。
當然,檀道濟表面是擔憂劉義符的世子之位,實則是憂心自己的前程。
劉裕又問道:“是何流言?”
“傳言王買德被殺之前,曾留有遺言,主公若以桂陽公為世子,則天下可定。”
這一則流言是李德彰他們一行人來到彭城之際,從隨行軍士的口中傳出去的。
劉裕其實也有耳聞,這也更加堅定了他想要易儲的決心。
自己的身體,劉裕自己清楚,他在有生之年註定難以消滅各方割據勢力,統一天下了。
這份大業,只能交給兒孫。
相較於文治,劉裕更在乎武功,畢竟他自己就是靠著軍功起家的。
劉義符雖然擅長騎射,但以他的心性,不能夠統率大軍,只能坐鎮後方,看著大將們在前線滅國,難保未來不會出現一個像劉裕這樣威望崇高的軍頭。
而劉義真則不同了,寡婦渡大捷已經證明,他能領軍,能打勝仗,將來便可親征。
丁旿如今還沒有回到彭城,但劉裕其實已經有了決定,只是暫時還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如今見檀道濟這副模樣,劉裕其實知道他究竟為何憂心,安撫道:“檀卿忠勇,我視卿為國之干城,無需多慮。”
檀道濟聞言,叩首拜謝:“主公愛護,末將銘感五內。”
說罷,檀道濟抬起頭問道:“不知主公屬意末將何時南下。”
此前檀道濟是因為參與北伐,所以離開了建康,如今在彭城待了數日,也該南下,去到劉義符的身邊了。
但檀道濟這麼問是為了試探,如果劉裕讓他即刻前往建康,說明劉裕暫時還不打算易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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