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久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父親不是會置女兒的終生幸福不顧的人,若是到那種地步,想來也會為女兒和姐姐做最好的選擇。”
辛父又問:“可你不是覺得謝家不是好選擇嗎?”
辛久薇鼓起勇氣道:“父親讓姐姐去春日宴接近謝長景,其實不是要她跟謝家說親的意思吧?”
辛父輕笑著搖搖頭,“如今這個家裡,最懂為父考量的竟是薇兒了。”
“你姐姐自小飽讀詩書,性子傲氣,看著聰慧,其實同你兄長一般,過於天真。”
“天真的同時,又過於懂事,受了侮辱也忍氣吞聲,這是所謂的識大體。”
“薇兒,你說說,謝家除了謝長景性子不行,還有什麼問題?”
辛久薇思索一番,道:“謝家與咱們是世交,家中子弟不算特別拔尖,但謝長景的幾位兄弟都沒有壞名聲,幾位謝叔伯亦是靠譜的長輩,除了謝伯母性子有些軟弱以外,並無太大缺陷。”
辛父問:“那謝長景為何不堪為良配?”
辛久薇道:“就算謝家各方面都這般好,可日子是姐姐與謝長景兩人過,謝長景從小被寵壞,性子愚蠢又傲慢,姐姐與他磨合不了,以姐姐的性子,長輩過於寬和反而是束縛,這會讓她連謝長景的不是都不好說。”
辛父點點頭,“薇兒通透。”
“所以,父親知道謝長景的為人。”辛久薇繼續道,“卻偏要姐姐去接觸,好讓姐姐知道,有些人不是忍一忍,就能一起過一生的。”
“這是其一。”辛父道,“其二,你姐姐也該出去走走了。”
辛久薇道:“父親,您可是有些著急?”
辛父放下筆,“此話怎講?”
“從前,女兒和哥哥都不成器,父親一力支撐辛氏,很是辛苦。所以您不希望姐姐遠嫁,而是想為她尋一個,在您……在您百年之後,也能保護好她的家族。”
辛父笑了笑,“薇兒真是長大了。”
辛久薇心中有些酸澀,“那父親見我如今不喜歡祁淮予了,又是怎麼想的呢?”
辛父不答了,只道:“日後你便知道了。”
辛久薇忽然緩緩跪下,對父親行了一禮。
“父親,女兒過去種種所為,如今想來都是太過天真,我知父親認為祁淮予有可勘委任的本事,但請父親相信我,就算沒有她,女兒一定能讓辛氏比現在更上一層樓。”
辛父有些意外,“你如何做到?”
辛久薇緩緩道:“至少,我定會讓姐姐和兄長,好好地過完這一生。”
辛父長久地看著辛久薇,許久才道:“起來吧,咱們父女之間無需這樣緊張。”
“我一定要你姐姐去春日宴,你打算如何做?”
“女兒會幫姐姐的。”辛久薇道,“這對女兒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事。”
辛父笑著點點頭,“好,薇兒,記住你今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