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歌姬頓了頓,聲音低了一些。
“可能在您眼裡很可笑,或許辛公子自己也不記得了,但那日他被你勸下,沒有責怪我,還給了我藥,這件事,我忘不了。”
“我是故意讓他看到我的傷口,故意示弱接近他,他也跟我想的一樣,好蠢,這麼容易就上鉤,這麼容易就被我激怒,掉入圈套。”
“但那天過後,我每晚拿著這藥膏,都會有些後悔,那日若不是三小姐來,辛公子就會掉入我的陷阱。”
“或許,就是因為後悔,所以我今日才將這些事告訴你吧。”
她說完,也還維持著跪下的姿勢。
辛久薇緩緩蹲下身與她齊平,看向她的眼睛。
“只是我哥哥的一次舉手之勞,就值得你記這麼久嗎?”
歌姬笑了笑,“您不知道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一次舉手之勞代表著什麼。”
辛久薇沉默了一下,問:“你叫什麼名字?”
“辛葵,奴家叫辛葵。”
辛久薇將她扶起來,站好後還維持著握著她的手的姿勢。
“辛葵,祁大公子是我表哥,今日之事多謝你坦誠相告,我會記得你這個恩情。”
歌姬垂下眼,“三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辛久薇道:“待會兒我會先將表哥勸回家,你回去就同祁淮予說沒有尋到機會。”
“三日後是我外祖壽辰,我會請你們去祁府獻藝賀壽,你可能前來?”
歌姬很聰慧,立時便問:“三小姐想讓我做什麼?”
辛久薇笑了笑,“明日我會傳信給你,辛葵,做完這件事,我幫你贖身歸藉,可好?”
歌姬眼中錯愕,思索一番,輕笑了一下:“三小姐這樣大方,想來讓我做的事也不容易。”
“你既能幫祁淮予做這樣的事,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應該也不難接受吧?”
辛久薇笑了笑,“祁淮予給你一口吃的,卻又讓你進歌樓,入賤籍,我沒有太大的本事,但將你拉出來也不難。”
她衝辛葵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我是不是比祁淮予好一些?”
辛葵笑起來,“三小姐若真的救我出水火,又與辛葵的再生父母有何異。”
“沒有這樣誇張。”辛久薇輕輕拍拍她的手背,“我們公平交易。”
辛葵又低頭想了想,隨後抬起頭來,“好,我願為三小姐效勞。”
沒過多久,辛久薇返回二樓,說自己好像吹了風,身體有些不適。
祁懷鶴道:“那便早些回家歇息,別吹病了。”
因她看著實在難受,祁星繪也收了玩心,幾位公子不好挽留,辛久薇順利地跟祁氏兄妹一起回了祁宅。
翌日,辛久薇以可能染了風寒為理由,讓望晴帶著她給辛葵寫的信出了門。
信中是她要辛葵後日在外祖壽誕上做的事。
望晴很快就回來了,回覆信已送到辛葵手上,又說起路上遇到的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