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姑娘的腳步都是一頓,袁小十立刻側身擋在了辛兮瑤身前。
來的果然是謝長景,他今日穿了一身花哨衣袍,髮間竟還簪了花,十足的孔雀開屏模樣。
而他的身後,一道身影也正跟他一起款款走來——不是祁淮予又是誰?
他穿著一身墨藍色騎裝,要不是臉色遠沒有從前錦衣玉食的時候好,還讓人以為前些日子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辛久薇的視線只瞥在他身上一瞬,很快就冷漠地收回來。
謝長景伸著脖子去看辛兮瑤,舔著一臉笑容。
“瑤兒,你可算來了,我知道你最愛花,今兒一早就去我家花圃採了最好的這一束,專程在這裡等你的。”
\"謝公子請自重。\"辛兮瑤皺著眉後退一步,\"我與你並無交情,請不要這樣稱呼我。\"
謝長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又堆滿笑容:\"兮瑤何必如此生疏?我們兩家可是世交啊。\"
辛久薇也側身上前一步,徹底隔絕了謝長景和辛兮瑤,“謝三哥,今日日頭有些烈,姐姐站久了實在身體不適,我們就先去帳中休息了。”
謝長景眼中怒火一閃而過,但礙於場合,只得強忍下來:\"既然如此,那我晚點再來找兮瑤。\"
說著,他又伸著脖子去看辛兮瑤,“瑤兒,今日我會上場,你且等著看吧,不是我誇下海口,這潁州城沒有人的騎射能勝過我!”
袁小十對著他離去的背影翻了個白眼,“真能吹牛。”
謝長景走了,祁淮予卻沒動,當著其他貴女的面,用令人作嘔的溫柔聲音對辛久薇說:
“聽聞你前些日子身子不適,我擔心了許多日。”
辛久薇勾起一抹冷笑:“纏上小鬼了,自然不舒服。”
祁淮予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常,“久薇還是這般孩子氣,如此我也不擔心了。”
辛久薇微微抬眸,“祁公子的擔心真是別具一格。”
她懶得再與他虛與委蛇,同幾位姐妹一起往場地裡走去。
祁淮予討了個沒趣,自然也只能先走。
而在他走後,原本跟在辛久薇身後的眠風慢下來幾步,悄然離去。
圍獵場中此時已是十分熱鬧,許多青年才俊已經聚在一起開始熱身,都躍躍欲試。
辛雲舟這些日子日日苦讀,好不容易得到葉先生同意來狩獵大會,自然是興奮不已,過來跟姐妹倆打了招呼就上場騎馬去了。
“辛二哥最近精神倒是好了許多。”柳七的目光從辛雲舟身上收回來,笑道,“想來今日能一展身手。”
她的話音剛落,一旁就傳來一聲嗤笑。
幾人回過頭去,卻見一年輕女子與一位玄衣公子哥並肩走來,她黑髮高束,未施粉黛卻也清麗動人,身上沒有戴一點配飾,與雖然儘量穿了輕便的衣物但也多少戴了配飾的其他貴女形成了鮮明對比,似乎顯得更隨性自然。
——這般不經意間要與其他女子不同的做派,不是薛應雪又是誰?
薛應雪腳步停下,像是聽柳七說了個笑話,“誰不知道辛大公子文不成武不就,柳姑娘這般捧殺他,一會兒想來要失望了。”
柳七面色一滯,有些不高興,但她向來不擅陰陽怪氣,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卻是袁小十道:“辛二哥表現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薛姑娘今日要是想靠我六哥拿彩頭,才是要大大失望呢!”
她聲音大,話說得非常不客氣,薛應雪身旁的袁六郎聞言一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