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灼的冷笑像鈍刀刮過青石:\"二殿下要的是辛家鹽引,你倒好,演了出殺人栽贓的戲碼。\"
\"鹽引遲早是殿下的。\"祁淮予突然轉身,窗外的辛久薇險些驚撥出聲——他左手小指上纏著的布條,正是覺明白日裡丟失的袖口料!\"但辛久薇必須由我處置。\"他說這話時,臉上溫潤的笑意與前世虐殺她那晚一模一樣。
覺明的手突然覆上辛久薇顫抖的肩。
他指尖沾著剛採集的夜曇花粉,在窗紙上輕輕一吹。細碎的金粉飄進室內,落在祁淮予衣襟的血漬上,頓時浮現出熒熒綠光——正是葉清正書齋特有的熒光墨!
\"誰?\"祁淮予猛地轉頭。
覺明攬住辛久薇的腰縱身躍上樹梢。月光下,她清晰看見祁淮予從袖中抖出個熟悉的毒針筒——與前世刺死父親的一模一樣!
\"證據齊了。\"回到寺中密室,覺明攤開染血的帕子,上面整整齊齊擺著三樣東西:沾熒光墨的布條、半塊殘印,以及幾片夜曇花瓣。\"但還缺最關鍵的...\"
\"目擊證人。\"辛久薇突然想起老僕的慘叫,\"葉府那位...\"
\"在這裡。\"密室暗門突然開啟,武僧押著個瑟瑟發抖的小廝進來——正是祁淮予的心腹!那人膝行著捧上一卷染血的書信:\"小的親眼看見祁公子殺人後,把這信塞進葉老爺袖袋...\"
辛久薇展開信箋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紙。
這竟是葉清正的絕筆!老儒生用最後力氣寫道:\"雲舟吾徒,見字如晤。祁生淮予狼子野心,偽造斷絕書欲離間你我。此人實為二皇子...\"
字跡到此戛然而止,最後一道筆畫拖得極長,像是被人強行打斷。紙背印著半個血手印,小指殘缺——正是祁淮予左手特徵!
覺明突然吹滅蠟燭。黑暗中,三樣證據同時泛起幽光:熒光墨、夜曇粉、珍珠香灰,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
\"明日公堂,\"白玉面具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該收網了。\"
潁州衙門,辰時三刻。
衙門外早已人聲鼎沸,百姓們推搡著往前擠,都想親眼看看這個弒師的畜生長什麼模樣。幾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舉著\"殺人償命\"的布幡,面色激憤;賣菜的老嫗挎著籃子,朝地上啐了一口:\"造孽啊,葉先生那樣好的人......\"
辛久薇戴著素白帷帽站在人群邊緣,指尖死死掐進掌心。她能感覺到身旁覺明身上散發的寒意——這位\"聖僧\"今日連佛珠都沒捻,白玉面具下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別急。\"他低聲道,聲音裡帶著肅殺,\"網已撒好,只等收線。\"
衙內驚堂木重重拍下,辛雲舟被兩個衙役押著踉蹌入堂。他身上的錦袍皺皺巴巴,手腕被鐐銬磨出血痕,可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大人!學生冤枉!葉先生待我如父,我怎會......\"
\"住口!\"周刺史厲聲打斷,山羊鬍氣得直抖,\"證據確鑿還敢狡辯?來人,把兇器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