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兮瑤彈完一首曲子,其實沒有表面上看著那般平靜。
要將一首破陣曲彈出磅礴氣勢、直入人心,是需要彈奏者全身心投入的,也會費上許多體力。
她此時便感到有些疲憊與暈眩,走到池塘邊想要吹吹風。
原是打算只站一會兒就回去找妹妹,沒想到卻被人纏上了。
“辛姑娘!”
辛兮瑤轉過身,眉頭皺了一下,但還是維持了應有的禮節,微微一行禮。
“謝三公子。”
她因著靈隱寺裡的事,並不怎麼待見謝長景,說完就想轉身離開,卻被謝長景攔住了去路。
“沒想到你的琴彈得這麼好。”謝長景說,“剛才在臺上,實在是跟平時不一樣。”
辛兮瑤眉頭一皺,“三公子又不知我平時是何等模樣,又何出此言。”
謝長景還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也不是我一人這樣覺得,旁人都是這樣想的,你之前不愛到人前來,這麼好的琴技藏著,我們自然是感到驚訝。”
辛兮瑤冷笑,“是我自己藏著,還是謝三公子先入為主?”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她臉上有了不悅的神情,謝長景才遲鈍地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我是說,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姑娘,實在令我刮目相看。”
辛兮瑤懶得理會她,轉身就要走,卻被謝長景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做什麼!”
辛兮瑤嚇了一跳,連忙甩開謝長景,忍不住疾言厲色起來:“謝公子,你越界了!”
謝長景卻覺得她的反應過度了,道:“我們原本就在議親,你何必這般反應?我又不是那登徒子。”
辛兮瑤被他如此厚顏無恥的態度震驚了,她不擅與人爭辯,一時景說不出反駁的話。
“兮瑤。”謝長景已然改了稱呼,臉上神情與當日奚落辛兮瑤時截然不同,“我們原就是要成親的,那外面旁的人定了親,也是與其他人不同,要更親近些的,你說是不是?我看今日海棠花開得好,不如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吧。”
辛兮瑤心中怒火奔騰,簡直想給他一巴掌。
下一瞬,清脆的女聲在兩人身後響起。
“謝三哥怎麼每天都跟失憶了一樣。”
辛久薇快步走過來,站在辛兮瑤身邊。
辛兮瑤鬆了口氣,“薇兒。”
辛久薇衝姐姐笑了笑,又轉向謝長景,口中說的話卻不再客氣。
“謝長景,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般蠢笨、無恥、下流的登徒子?”
謝長景被她突如其來的指責罵懵了,隨後暴跳如雷。
“你說誰登徒子?!”
“說你啊。”辛久薇也提高了聲音,“比誰聲音大嗎?謝長景,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個高門公子,從小被先生教著長大的,怎麼,謝父的先生教習都是白領俸祿的,連這點禮義廉恥都沒教會你嗎?”
“且不說你狗眼看人低,上次在靈隱寺就對我姐姐打死羞辱,我們都沒跟你計較,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