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換眼中的殺意如同實質,死死地盯著即將碾上來的眾人。
如果他的眼神能夠殺人,周凡小哥吳邪胖子已經死了幾百遍。
吳邪盤坐在巨大的竹藤筐裡面,露出了一個吳山居小老闆專屬的笑容,對著張換搖晃了一下手裡的牛肉乾的口袋,熱情道:
“嗨!”
張換感覺被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腳下踉蹌了一下, 鼻孔裡面重重的噴出了兩條氣。
胖子用胳膊肘頂了吳邪一下,擠眉弄眼的說道:
“天真的皮,是真的皮。”
說罷,胖子又故意把擴音機放在自己的嘴邊,使勁的嚼著筋斗的麻辣牛肉乾。
對準了在他們前面屁滾尿流一路狂奔的,跑到臉上的裂痕裡面都溢位屍水的張換,調到最大聲播放。
胖子又開啟一瓶可樂噸噸噸的喝了半瓶, 特地對著張換“哈~爽!”了一聲,催促道:
“跑快點!藏著寶貝的禁地在哪兒?趕緊的帶路。”
張換恨不得現在就把胖子的頭給擰下來。
原來如此…因為他們四個人不認路!所以才吊在我後面!
該死!
張換的視線掃過四人,毫不意外的發現。
小哥專心吃東西,壓根看都不看他一眼,並不是故意避開不看,而是看著他就跟看空氣一樣。
張換的血壓嗖的一下,再次升高。
周凡則是同時開啟好幾袋零食,一邊吃,一邊不斷的對著他彈射暗金色的金錢鏢。
那些“錢眼”裡面的眼珠子鑽出來的灰色“鋼針”,已經把他的後背扎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孔洞。
雖然那些孔洞很小,傷勢也非常的輕微。
但是張換髮現,那如同暴雨梨花針一般的“刺他”的頻率。
是在源源不斷的消耗著,他體內本就不純粹的返祖的麒麟金血。
張換咬牙,草!我是在拼命狂奔要去搶寶貝!
而你們幾個小垃圾呢?竟然邊吃邊喝邊偷襲我的享受?
可惡!果然跟張起靈混到一塊的, 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張換看了一眼順著河邊連成一片的竹林。
那些竹子的裡面,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屍體的殘渣或者骨頭。
張換伸手對著嗓子眼捅了幾下, 吐出來兩個雞蛋大小的紅色圓球。
這是由無數只腥紅色的蟲子,纏繞在一起團成的。
張換猛地對著竹林拋了過去。
唰啦一聲。
兩個蟲子圓球, 分別激射出了兩條鎖鏈,直接對著前後兩個不同位置的竹竿爆射而去。
那些蟲子一個咬著一個的尾巴,遠遠的看去就像是兩條長鞭鎖鏈。
蟲子鎖鏈如同閃電般的纏繞上了竹竿,竹竿被扯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
張換的手臂一挽,直接把他自己帶飛。
兩條蟲子鎖鏈交替掄出去,不停的把道路前面的竹子拉扯下來,又帶著他向前面爆射而去。
張換抽空扭頭,對著眾人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陰險笑容。
眾人的視線交匯,難道他還有能翻牌的安排?
三青鳥和屍鱉皇的翅膀微微一震,拎著巨大的竹筐帶著眾人在半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緊跟在張換的身後飛了過去。
片刻之後。
轟。
張換被最後一根竹子彈飛。
他在半空中轉了四圈,飛撲進了一片被彩色的霧氣所覆蓋著的巨大空地裡面。
眾人也是在同一時間,直接衝了進去。
巨大的竹筐散落成了一地的竹葉,眾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四處打量了一下。
這是一個巨石廣場,地面上有著一些陳年的,因為劇烈的打鬥而留下來的破損裂痕。
四周瀰漫著一層十分稀薄的,如同晨霧般淡淡的煙霧。
只不過這些煙霧,是近乎透明的五彩斑斕顏色。
巨石廣場的最中間有著一個高大的平臺,那上面錯落圍繞著一圈數量極多的石頭麒麟。
在最裡面的位置,則是一個空蕩蕩的大型“編鐘”的架子。
那上面只懸掛了一個,由無數個月華寶珠凝結而成的“巨大的鈴鐺-編鐘”。
七彩流光, 奪目璀璨。
如同月光般的光芒, 在這個編鐘的四周流轉盪漾。
一種令人迷醉的光芒,緩緩的向著四周溢散出來。
但是膨出到了那些石頭麒麟的雕像的時候,又被撞擊的反射了回去。
月光編鐘無聲的輕輕的擺動著。
吳邪驚訝的說道:
“難道是因為使用不同的兇屍孕育出來的月華寶珠,再凝結成的‘巨大的鈴鐺’的外形和功能,會有所不同嗎?”
“不過要是編鐘的話,應該是一整套的效果才最好吧?”
胖子咂麼了咂麼嘴,說道:
“天真啊,如果過來一個身高好幾米的巨屍,那它拿著這個月光編鐘,不就跟咱們拿著一個手搖鈴鐺一樣麼?”
小哥的目光一凝,說道:
“霧翅煙須人面鬼臉屍蛾,就在那個月光編鐘最上面的孔洞處來回穿梭。”
周凡摸了摸下巴,說道:
“那個巨慘無比的,身為第一個被洗骨峒的人替換了全身骨頭的‘張起靈’,他的頭骨看來就在這個月光編鐘的裡面了。”
小哥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吳邪和胖子瞪著眼睛使勁瞅了瞅。
只見到月光編鐘懸掛在支架的掛鉤處,是一片如同祥雲般的極其夢幻的煙霧。
這些煙霧明明絢麗異常,但是他們兩個人之前都下意識的給忽略掉了。
吳邪抿了抿嘴,向著四周張望了一下有些緊張的說道:
“張換跑沒影了,肯定是在憋壞水。”
胖子搓了搓手,說道:
“管他憋啥壞屁呢,咱們先把寶貝給搞到手再處理他。”
“反正咱們已經知道了…咳,隔牆有耳,咱們先去撿寶貝!”
一聲帶著明顯嘲諷意味的冷笑,從遠處的迷霧穿出。
張換眼神狠辣,身體有些微微顫抖的走了過來,嗤笑道:
“怎麼?難道你們已經知道了怎麼摘取這裡寶物的方法?”
“看來又有人多嘴多舌了,真應該把那些人的舌頭都給拔掉!”
眾人看到張換露在外面的臉和手上,都佈滿了很多如同樹枝般的裂痕。
那裡面有著汙濁的血跡溢散了出來。
眾人都是心生警惕,暫時停下了去直接撿寶貝的步伐。
周凡的目光停留在張換手裡捏著的那塊,浸滿了血跡的木牌。
周凡皺眉下眉,說道:
“那個木牌,是之前張換為了跟黃河釣屍人骨盼兒拉關係,送給她的。”
“只不過沒過幾分鐘,張換又給偷拿了回來。”
“看來剛才他跑沒影,就是用這個小木牌去佈置一些攻擊。”
胖子嘶了一聲,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那木牌染血,張換那個逼玩意兒身上也都是跟木頭裂痕似的淌血。”
“雖然張換體內的返祖的麒麟金血不純粹。”
“但是依著胖爺我說,他肯定是佈置了一種什麼,專門針對返祖的麒麟金血的術法。”
吳邪焦急又有些奇怪的小聲問道:
“胖子你為啥想到的是,針對的返祖的麒麟金血,而不是說針對小哥?”
胖子給了吳邪一個十分自信的“我瞎幾把猜的”眼神。
小哥的目光凝重,沉聲道:
“我體內的返祖的麒麟金血,正在變得激盪。”
眾人都露出了驚怒交加的神情。
張換漸漸的走近,他不斷的用手掌摸著那塊木牌,汩汩的血液順著他的手掌心往木塊中湧入。
木塊像是泡在了熱水中的肥皂,速度極快的融化著。
張換停下了腳步,帶著一種明顯的諷刺意味,仔細的打量著小哥,譏笑道:
“張大族長,你實在是沒有必要,更沒有資格‘無視’我。”
“我對於你來說,絕對是‘非常特別’的存在。”
“當然,說句實話,我還是很嫉妒你的,不過跟你們自認為的原因都不同。”
“因為張大族長你確實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非常特別’的存在。”
“至於怎麼個特別法,如果我不說,估計就算你們想到死都想不出來,哈哈哈。”
看到眾人似乎不以為然的樣子。
張換臉上露出了誇張的大笑,死死地盯著小哥,說道:
“張大族長,你的師父張禁,你還記得嗎?”
“在你剛出生沒多久,還是一個真正的嬰兒的時候。”
“當時的張家族長和很多長老,特別是你的師父張禁挑頭,把你放進了那個張家最特殊的‘龍紋棺槨’裡面。”
“把你埋入了一個極為特殊的龍脈靈穴當中,之後又把你當中挖了出來,從而讓你成功假扮成‘三千年聖嬰’。”
“這個事情想必你們幾個人都知道了吧。”
胖子皺眉道:
“有屁快放。”
吳邪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了起來,他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說道:
“張換,你也被埋入過那個龍紋棺槨?你發現了什麼?”
周凡若有所思的,對著張換說道:
“既然你特地提到張禁。”
“我記得以前也有人說過,張禁當初透過‘真·假三千年聖嬰’的事件,從小哥的身上拿走了一些極為重要的東西。”
“張禁之所以成為小哥的師父,其實是一場蓄謀已久,謀劃深遠的巨大陰謀。”
“不過張禁死的早,當時那些知道詳情的張家族長和長老們也都死光了。”
“那件事就作為一個徹底的秘密,被淹沒在了歷史的塵埃裡面。”
“怎麼?難道你知道?”
張換一臉陰沉又自傲的,蔑視的看了小哥一眼,他玩味的看著周凡吳邪胖子,獰笑道:
“看來你們都很關心張大族長,也對這件事充滿了好奇。”
“不過你們要話,就讓張大族長親自求我啊!”
“我可以送給你們一個訊息,你們以為張禁真的死了嗎?”
“嚴格說起來的話‘張禁’是死了,但是死的不是‘張禁’懂嗎?”
“張大族長這麼特殊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一個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就當上他的師父?”
“而且還是牽頭組織了這麼重要的一場,張家數千年以來最為轟轟烈烈的‘真·假三千年聖嬰’的大戲?”
“如果張大族長知道了他從小信任依靠,後來又親手把他推進深淵的師父張禁到底是誰。”
“嘖嘖嘖,張大族長想必也會哭到崩潰哈哈哈哈,真是讓人期待啊。”
“至於其他的事麼…張大族長不求我的話,我怎麼享受拒絕他的快感呢?哈哈哈。”
“要不然就你們三個小垃圾,一起給我下跪,我就告訴你們張大族長到底被他師父張禁,拿走了什麼東西!”
張換滿心激動的看了一眼,手裡面已經融化的就剩下葡萄大小的木牌。
緊接著張換就用挑釁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來掃去,譏笑道:
“到了考驗你們真摯的友情的時候了。”
“怎麼?張大族長不肯求人也就算了,他就是那種德行,說實在的,我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周凡,吳邪,胖子,你們不是一直表現的恨不得能跟張大族長一起戰死嗎?”
“既然戰死都無所畏懼,區區下跪又算得了什麼呢?”
“換句話說,你們都不肯為了張大族長下跪。”
“你們這樣讓張大族長怎麼相信,你們能跟他同進同退,一起戰死呢?哈哈哈哈。”
小哥淡漠的看了張換一眼,又對著眾人說道:
“那些事情並不重要。”
說罷,小哥猛地一震黑金古刀,一陣如同悶雷般的刀鳴聲炸響。
周凡吳邪胖子的視線交匯。
黑金古刀平時的刀鳴不是這樣的,看來傻逼張換已經成功的激怒了小哥。
估計這是張換這輩子獲得的,最高成就了。
周凡的手掌一握,七星龍淵劍被他拿到了手裡,璀璨的星光繚繞而起。
吳邪和胖子,也都同時把詭異的弓箭和詭異的戰鼓取了出來,做好了隨時拼命的準備。
張換嘴角譏諷的弧度越來越大,他搖晃了搖晃手指,說道:
“別急,你們幾個急也沒用。”
“雖然你們都是給臉不要臉的小垃圾,但是我可是個體面人,願意讓你們死個明白。”
“好吧,我承認。”
“我其實只不過是想看到張大族長在我面前悲痛欲絕,痛哭流涕,給我下跪求我的樣子!”
沙!
張換果斷的把他的衣服,給扯成了碎片。
他用手指在自己的身上虛劃了一下,大笑道:
“這數十年以來,每當我想到張大族長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被人拿走了什麼東西,我就興奮的顫抖!”
“不論我當時在經歷著多麼慘無人道的痛苦。”
“只要我一想到張大族長他就是一個‘生而為容器’的,最高貴卻又最低賤的東西,我整個人就激動到忘記了所有的疼痛。”
“張禁當年拿走的是多麼寶貴的東西!”
“但是張大族長他甚至都不知道!”
“真是諷刺。”
隨即張換又用包含嫉妒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周凡的七星龍淵劍,舔了舔嘴角,說道:
“你的東西很不錯,很快就是我的了!”
不過此時,所有人都沒有精力去在乎張換垂涎七星龍淵劍的事情了。
因為他們的眼睛,都死死地盯著張換的身體,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騰的一下爆湧上了頭頂。
吳邪被氣的臉色蒼白,死死地捏著拳頭,眼圈有些泛紅。
胖子震怒交加的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不住的喘著粗氣。
周凡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死死地盯著張換的身軀。
他之前還有些疑惑,為什麼張換隻是臉頰上面有著一個等比例縮小的,與小哥極為類似的麒麟紋身。
就能夠讓張換,跟小哥同樣被埋入過那個“龍紋棺槨”。
並且支撐他平安的,進出張家古樓底下隕玉山脈當中的,被龍脈靈穴的化形之物給撞開的,虛幻的青銅門。
張換作為一個弱化版的小哥,他身上的麒麟紋身面積太小了,而且那些返祖的麒麟金血的濃度也是遠遠的不夠。
但是現在,周凡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張換的身上,被詭異的紋身師給紋上了一個縮小的“張起靈·小哥”的紋身。
這個紋身看起來,與小哥現在的長相身形一模一樣。
“紋身中的小哥”身上,同樣有著一個被啟用了“一條金光燦燦的腿”的麒麟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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