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環繞著五洩瀑布搭建的建築群,全都亮起了絢麗的燈光,熙熙攘攘的人群向著瀑布底下的溫泉廣場走去。
王母鬼宴的粉色旗袍少女,嫉恨交加的盯著遠處眾人所在的古樸宅院。
她手裡死死地攥著,那塊唐朝用來祭祀使用的“投龍奠玉”的玉佩。
身處於古樸宅院中的周凡小哥吳邪胖子, 對此毫無察覺。
眾人正一臉興奮的看著竹藤桌子上面,攤開的那三十幾張宋朝的宣紙。
此時宣紙上面那些用金色墨跡繪製出來的,猙獰的蛟龍圖案全都徹底消散掉了。
從宅院附近的五洩瀑布當中,最為特殊的龍湫瀑布裡面,強行吸取過來的龍脈之氣。
已經在宣紙上面凝結出來了三十多個,清晰到每一個龍鱗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水霧濛濛的猙獰蛟龍的樣子。
一種浩瀚又純粹,澎湃又溫和的能量, 從這些水霧蛟龍的上面散發了出來。
但是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宣紙, 卻像是一種禁錮的牢籠,把那些龍脈之氣的異狀給漸漸的掩蓋了下去。
如果不是用手直接觸控到宣紙上面水霧蛟龍圖案的話,哪怕站在跟前,也是完全察覺不到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眾人臉上的震撼神情,久久不能消散。
直到所有的宣紙上面的光華再次收斂,重新變成了看起來十分普通的一些繪畫,眾人才算是回過神來。
小哥用手輕輕的拂過這些宣紙,說道:
“這些龍脈之氣與龍脈靈穴殘留下來的比起來,只能算是一點零頭。”
周凡眼冒金光的嘿嘿一笑:
“一點零頭而已。”
吳邪充滿了好奇的,翻來覆去的看著這些宣紙,揶揄道:
“老周,你這個‘嘿嘿’聲一出, 肥羊都要全自動的顫抖的掉毛了。”
周凡笑道:
“那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胖子則是把那些宣紙都給收攏了起來,微微錯開, 像是扇子似的拿在手裡不停的扇風,一屁股坐坐到了竹藤桌子上面,催促眾人給他拍個帥照。
胖子帶著一臉得瑟的表情,十分自豪的說道:
“小同志們,這次的功勞胖爺我可就完全不謙虛的佔大頭了啊。”
“要不是胖爺我機智多謀的,用‘二龍戲珠’雙指狂插石雕的眼珠子。”
“咱們還發現不了這等寶貝呢。”
眾人都給了胖子一個“你相當牛逼”的眼神。
胖子滿意的拍了拍竹藤桌子,說道:
“還是這玩意兒好用,哪兒像上次那個啥辟邪的紫玉書桌啊,我跟天真剛往上一蹦,咔嘰就碎了。”
吳邪感覺那個紫玉書桌發出的扭曲崩碎的聲音,又在腦海中迴盪了起來。
吳邪連忙頂著一頭黑線的扯開話題,伸手對著窗戶外面指了指,說道:
“你們看那些遊客全都是去瀑布底下的溫泉,一邊泡溫泉,一邊吃使用各種屍變的人當做食材的美食了?”
“那咱們也快去看看,從瀑布底下打撈出來的水棺吧。”
胖子隨手就把那迭宣紙丟給了周凡,搓了搓手,說道:
“賭開水棺,也不知道有沒有啥彩頭?”
“如果沒彩頭的話,光開棺材有啥勁啊。”
“小哥不是說了麼,沒有正常人被埋在水裡面。”
“要不就是‘被沉塘’的, 要麼就因為八字古怪或者死法太過慘烈,當做什麼邪物使用埋在水裡的特殊位置。”
“天真再往那跟前一站,好傢伙, 屍變等級加倍!”
吳邪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說道:
“我這是‘被動技能’,我也沒有辦法呀,嘿嘿。”
小哥有些出神的望著,被夜幕籠罩著的瀑布群,說道:
“張岱大佬當年處理掉的,極品養屍穴裡面屍龍之氣的化形之物。”
“不知此時又孕育出了什麼。”
周凡把那些宣紙扔回了系統物品欄,心念一動,竹藤桌子爆碎成了無數的光斑,笑了笑,說道:
“孕育出了肥羊,走,去逮羊了。”
眾人順著花燈小路,跟隨著那些吵吵鬧鬧的人群,走向了瀑布溫泉廣場。
路邊有一些被開闢出來的小院落,裡面是一些被圈起來的,各種不同溫度的小溫泉浴池。
一盞盞五光十色造型古樸的燈籠,被懸掛在那些稀疏的籬笆小門的上面。
微風吹過,燈籠輕輕的搖擺。
吳邪搓了搓雞皮疙瘩,小聲的嘀咕道:
“我現在看到這型別的燈籠都有點心理陰影了,總覺得會是‘奠’字燈籠。”
小哥隨意的掃了一眼那一連串的燈籠,淡淡的道:
“都沒問題。”
吳邪詫異的問道:
“小哥,你現在都不用過去摸一把,就能知道那些燈籠沒問題。”
“籬笆小院子裡面的屍體…不是,個別泡小溫泉的人,也全都沒問題了?”
小哥微微搖頭,指了一下蹲在周凡肩膀上面打瞌睡的三青鳥和屍鱉皇。
吳邪一頭黑線的說道:
“好傢伙,現在頂級吃貨小分隊,已經起到了‘美食雷達’的作用了。”
“不過不對啊,普通的屍變東西它們看不上眼的,不是一直在裝睡嗎?”
三青鳥睜開了一隻眼睛,瞄了小哥一眼,又瞅了一下吳邪,打了個哈欠。
吳邪對著三青鳥做了一個鬼臉。
胖子用小手電掃了一下前面不遠處,變得密集了的人群,說道:
“小周啊,三青鳥小崽崽和屍鱉皇就這麼直接蹲在你肩膀上,是不是有點太招搖了?”
“咱們現在可是一身的‘黑心野導遊’打扮。”
周凡點了點頭,看向三青鳥和屍鱉皇,說道:
“儘量搞低調點。”
三青鳥用翅膀拍了屍鱉皇一下。
屍鱉皇一個翻滾。
眾人只見到一片金光燦燦和烏禿禿的光芒閃過。
一個烏禿禿看起來有些老舊的鳥籠子,就出現在了周凡的手裡。
唯獨鳥籠子的拎手,是金光燦燦的。
指甲蓋大小的屍鱉皇就趴在鳥籠子的拎手底部一動不動,像是一個純粹的裝飾物。
拳頭大小的三青鳥,則是單腿蹲在那個老舊鳥籠子裡面的站槓上面,另外一隻爪子撓了撓羽毛。
周凡笑眯眯的揹著手,微微搖晃著拎著這個老舊的鳥籠子,十分滿意的說道:
“這下夠低調了吧?”
小哥吳邪胖子全都帶著一頭黑線的看著周凡,這傢伙可能對“到底啥叫低調”有點誤解。
這特孃的,大夜裡在旅遊景區,住三十萬一宿的頂配宅子,外加年紀輕輕就提籠架鳥的勁頭。
看來那個堅定的認為周凡是“屍國之城的公子哥”的人,還是挺有眼光的。
算了,隨他去吧。
眾人繼續往前走了沒多久,就進入了一片人聲鼎沸的巨大廣場當中。
胖子頭前開路,在人群中一頓亂擠之後,發現廣場整體像是一個巨大的“回”字形。
最中間是一個極大的廣場,四周挖出了寬大的,如同小河溝般的水渠。
裡面是從轟隆作響的巨大瀑布底部引過來的水。
水裡面懸浮著一些像是游泳池當中常見的,用來隔開泳道的塑膠球連成的鎖鏈。
那些“隔間”裡面,泡著數量眾多的石頭棺材。
打眼一看,那些石頭棺材的樣式基本一致。
並且棺材的絕大部分都被沉入了水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大小浮在水面上面。
在岸邊正對著石頭棺材的位置,都有著幾個像是給草坪噴水的噴頭,正對著那些棺材滋滋的噴水。
眾人的腳步微微一頓,掃視了一圈黑壓壓的人群,又看向吳邪。
吳邪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我真的很無辜”的笑容。
胖子搓了搓手,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為啥這些棺材都弄得一個模樣?”
“在這瀑布溫泉山莊裡面,組織開盲盒水棺的人給‘再次裝箱’的?”
“還是說這瀑布底下真的有很大的問題,被無數人死出來的經驗?”
“如果不把屍體裝入這種石頭棺材,準保出大事?”
吳邪充滿了好奇的四處張望,小聲的說道:
“為啥跟給蔬菜水果噴水似的,一直在用瀑布的水去滋這些石頭棺材?”
“莫非這些水裡面有類似鎮靜劑的東西,防止棺材裡面的屍體屍變?”
周凡用手電晃了晃岸邊,指著明顯的電網機關,說道:
“或許是從數百年前,五洩瀑布底下的龍脈靈穴,被人給改造成了極品養屍穴之後。”
“就有了用石頭棺材當做外賣盒子的講究?”
“這不都已經做好了,隨時捕捉‘掀棺而起’的屍變東西的準備。”
眾人跟著小哥的腳步,速度極快的觀察了十幾個石頭棺材。
小哥把手電調成小光束,指著那些棺材縫說道:
“石頭棺材的年代不同,但都沒有被開啟的痕跡。”
眾人站在原地,豎起耳朵聽著亂哄哄的人群當中,傳出的各種高談闊論的聲音。
“怎麼這麼多的石頭棺材啊?真可怕!”
“怕啥?這不是跟賭石的時候切翡翠一樣嗎?切翡翠你怎麼不害怕?切屍體就怕了?慫包!”
“我草!你還記得是切屍體啊?你沒聽那個主事的人說,有一小半的屍體都發生了屍變嗎?”
“萬一我運氣好,直接開出來一個發生了狂暴屍變的東西咋整?”
“害,你就當是在超市門口,購物滿199元的時候抽獎,別人抽到了普通死屍就相當於抽到炒菜油,你要是抽到發生了屍變的,就相當於抽到電冰箱唄。”
“靠!那我萬一中大獎,抽到了發生了詭異屍變的東西,我不死屁了?”
“那你就發達了兄弟!噓,我可聽說了,新月飯店,黃河釣屍人,王母鬼宴,喜來眠永不失眠旅行社的人,都眼巴巴的瞪著看誰中大獎,他們好回收呢。”
“你要是走了狗屎運,保不齊也能發生個啥詭異的屍變,直接就平步青雲,住到洗骨峒或者屍國之城裡面去了,那不是想活多久就活多久嗎?羨慕。”
“我聽以前玩過賭開水棺的人說,這些石頭棺材能夠隔絕神魂之力和熱感應器的探查,只能憑藉硬功夫,生開棺材!刺激!”
“……”
眾人的視線交匯,好傢伙,敢情這些過來湊熱鬧的人,基本都抱著混入洗骨峒,屍國之城,王母鬼宴那些地方的心思?
看樣子他們還想著,萬一開出來一個發生了詭異屍變的東西,還想著跟那些人抬價呢。
真是,勇氣可嘉。
胖子瞄著吳邪,壓低了聲音說道:
“聽這意思,這些石頭棺材‘遮蔽訊號’的功能還挺強?”
“莫非咱們只能靠著天真的天賦技能,來個全場暴走的掀棺而起?”
吳邪看著停放在水渠裡面的數量極多的石頭棺材,又瞅了瞅那些十分二百五的普通活人,一陣的頭痛,說道:
“我感覺心好累。”
“這些人會不會被團滅在這啊?”
小哥的眼神,凝視著那些不停往棺材上面滋的水,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會現在團滅。”
吳邪又帶著點雀躍的小聲問道:
“那真生開棺材啊?這裡這麼多,怎麼挑選?”
周凡對著眾人舉起了手裡拎著的老舊鳥籠子。
眾人看到三青鳥和屍鱉皇都轉動著小眼珠,環視著那些泡在水裡的石頭棺材。
儼然是一副已經進入了自助餐取餐區的架勢。
但是很明顯,截止到目前這兩個傢伙還沒有發現什麼“值得一吃”的屍體。
眾人都發出了悶笑聲。
胖子擠眉弄眼的說道:
“依著胖爺我的細微觀察,這倆小崽崽現在應該是一種‘就這?都不值當爺下嘴一吃’的心態。”
“天真啊,看來給它倆改善伙食的艱鉅任務,就擔在了你的肩膀上。”
吳邪還沒來得及說話。
一聲嬌滴滴的笑聲,從旁邊傳了出來。
呼啦一聲。
剛才還密集如織的擁擠人群,直接分開了一條通道。
眾人聽到那些包含著驚豔的抽氣聲,吞嚥口水的聲音,人群整齊劃一的撥動聲,驚訝的回過頭。
就見到一個長相嬌媚,身材極其霸道,穿著粉色旗袍的少女,踩著細高跟向著眾人婷婷嫋嫋的走了過來。
那些分開道路的人的眼珠子,彷彿都被粘在了她的身上。
眾人的目光掃了一眼這個嬌媚少女略顯奇怪的打扮,便收回目光,想要繼續再去看看其它地方的棺材。
嬌媚少女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她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長相身材衣著,又環視了一圈四周呼吸急促,狂吞口水的人群。
她確定了,不是自己的問題,是那張大族長,周凡,吳邪,胖子他們四個人有問題。
她的身形微微晃動間,速度極快的攔截到了小哥的面前,伸出手,嬌滴滴的說道: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張家最後一任的族長張起靈嘛,久仰大名。”
“百聞不如一見,張大族長果然是神風俊朗,帥到天崩地裂,氣質如同謫仙墜世。”
“在下焦糖,王母鬼宴的一個採辦。”
“張大族長可以叫我焦焦或者糖糖。”
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滯。
王母鬼宴的採辦?
王母鬼宴這個名字就是怎麼聽就怎麼邪性。
至於採辦的話,這個焦糖是要出來採購什麼材料?
能讓王母鬼宴訂購的物品,想必是非同凡響吧。
她為什麼來到這個五洩瀑布?難道這裡有什麼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寶藏嗎?
她為什麼直接攔下來張起靈?
是單純的因為張起靈長的太帥了?
還是她要跟張大族長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往好處想想,可能她是要把張大族長拉回王母鬼宴當盤菜吧?啊哈哈哈…
圍觀的人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們臉上如同調料鋪子般的,來回來去的變幻顏色,也把他們的心思給透露的一乾二淨。
尤其是在這些人發現,王母鬼宴的焦炭的眼中,壓根就沒去看另外的三個跟在張起靈身邊的人。
要知道,雖然張大族長的帥度爆表到了,如同烈陽一般的刺眼。
但是他身邊的那三個人,絕對是從哪個角度都不可能讓人忽略掉的。
其中一個是長的超級帥,又滿目天真無邪的嫩草小帥哥。
一個長的賊帥,但是怎麼看都有點不太正常的,提籠架鳥的紈絝子弟。
還有一個長的喜氣洋洋滿團和氣,但是眼神中又帶著油滑光芒,體型龐大的胖子。
但是對於這三個人,那個嬌媚少女完全就跟看空氣似的毫不在意。
就跟站在她對面不到半米的張起靈,看她的表情一樣。
嗡嗡。人群中開始有了一些騷動。
因為很顯然,他們發現了小哥是真的無視了眼前的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
但是王母鬼宴的這個採辦焦糖,卻是帶著一種“偏偏就不看另外三個人,臊著他們”的刻意感覺。
高下立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四周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當中。
焦糖伸出去等著和小哥握手的手指,倒是穩如磐石,紋絲不動。
單就這一點點小小的細節,讓那些之前對著她狂吞口水的人,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不過焦糖的手雖然沒抖,但是她心裡的怒氣值卻在直線上升著。
不識抬舉的東西!焦糖狠狠地瞪了小哥一眼。
隨後,她主動把手收了回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以免被新月飯店,黃河釣屍人,喜來眠永不失眠旅行社的那三個人給截胡了。
焦糖好像剛才被小哥晾著的人不是她似的,一點都不尷尬,彷彿無事發生般的,嬌笑了一聲,道:
“果然張大族長和傳聞中的一樣,是個十分害羞的超級大帥哥呢,嘻嘻。”
圍觀等著看熱鬧的人險些沒栽倒,張大族長是在害羞嗎?!人家那明明是懶得搭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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