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戎族人憑藉強大兵鋒,連番攻擊,一個晝夜苦戰,虎豹營傷亡七八千人,箭矢數量銳減,滾木礌石几乎消耗完成,硬生生在黑旗關下,堆起近兩米高臺。
戎族人一波一波衝鋒,虎豹營士兵一個一個倒下,城頭上,屍體來不及抬下去,便有人倒下。
連續兩晝夜苦戰,虎豹營傷亡過半,箭矢幾乎殆盡,士兵們幾天幾夜不休息,已經筋疲力盡。
第三日,黃昏,冷風更勝,在山道上呼嘯,像鬼嚎一樣,戎族人暫時停止了攻擊,數萬人聚集在各個山頭,山道上橫七豎八的騎兵,紛紛推向兩旁,似乎稍作休整,準備開始新一輪攻擊。
黑旗關上血水凍成冰渣,一道一道,在殘陽中詭異妖嬈。兩天三夜激戰,累趴了不少人。柳玄遠丟掉破爛的披風,一屁股地面上,靠著城牆大口大口呼吸著。年輕面孔染上汙血,在寒風下,嘴唇早已乾裂,身上黑色鎖子甲,血水與汗水混合在一起,全部結冰,粘在鎖甲上。柳玄遠抬頭望著南方,神色複雜。
“大將軍,照戎族人晝夜不停猛攻,咱們恐怕堅持不到援兵到來了。況且,況且,京城恐怕也無兵可怕。”一個大鬍子,濾掉鬍鬚上冰渣,目光空洞,朝著柳玄遠道。
兩天三夜苦戰,士兵不曾有過休息,傷亡極大,卻也給戎族人造成不小麻煩,至少有三萬餘人死在黑旗關下。
然而,三萬對三十萬而言,絲毫不影響戎族人士氣,黑旗關內四萬人,傷亡過半,後勤嚴重不足,士兵又疲憊到極點,繼續戰鬥下去,只會徒增傷亡,無法改變黑旗關被破的局面。
柳玄遠在懷裡掏出幾塊肉乾,分給大鬍子,把剩下地全部塞進口中,邊嚼邊說:“我也曉得京城派不出多少援兵,可皇上對我有知遇之恩,便是血染疆場,我也不會後退半步。”
訊息傳出將近三天,倘若朝廷有援兵,恐怕早到了,遲遲不見援兵到來,想必皇上也沒有了主意。
嚥下難以下肚地肉乾,柳玄遠透過城牆垛子,瞥了眼外面的戎族騎兵,忽然,雙眸增大,站起來望向遠方。“不好,戎族人何時有宋國地攻城器械。”
此刻,只見山道上地戎族士兵,正推著雲梯車,拋石機,攻城車,及弩車,正快速向黑旗關下靠近。
“媽勒個巴子,宋國那女人,與戎族人互相勾結,謀圖我大燕。”李奎手掌猛地拍在城牆垛子上,憤恨的道。
宋國,十大諸侯國之一,兵鋒不是非常強大,卻存在一支十萬人地機械兵,南征北戰,緊鄰晉國虎賁,楚國玄甲兵均敗在對方面前。五年前,鄭國秣兵歷馬,以為變法成功,派出十五萬重騎兵攻打宋國,初戰連戰連捷,吞併宋國西面兩個州府,在這時,三萬機械兵出戰,一戰殲滅鄭國重騎兵,無一活口,從此,機械兵名揚天下。
此時,看到數十米高地攻城車,雲梯車,難怪柳玄遠面色驟變,李奎氣的罵娘。
“李奎,趕緊帶五千弟兄,轉移城中百姓,否則,再晚便來不及了。”柳玄遠緊緊握著手中戰刀,看著外面靠近地攻城器械,幾乎吼出來,朝著李奎道:“快走,我會給爭取時間,弓箭沒了,石頭砸,石頭沒了,拆掉關內房屋,能擋一天是一天,能當一刻是一刻。”
“將軍,不可啊!你是大燕名將,若你沒了,咱大燕也會沒了!”意識到柳玄遠準備與黑旗關共存亡,李奎抓著柳玄遠手臂,悲憤的道。
“趕緊走,沒了黑旗關,還有狼關,還有土木堡,白馬關。你若不走,黑旗關被破,數萬百姓性命你負擔的起嗎?”柳玄遠聲音低沉,像發怒的豹子。他沒有與宋國機械兵交過手,但機械兵坑殺十五萬鄭國鐵騎,打敗楚國九萬玄甲兵的戰績,幾乎當世兩大最強悍地步騎均敗在其手。
眼前戎族人攻城器械雖不多,也不是宋國人操作,強大機械威力卻聲名在外,又全是攻城利器。柳玄遠不敢有絲毫耽擱,數萬百姓性命,他負擔不起。
李奎抬頭看向遠處逼近的機械兵,柳玄遠又是一聲咆哮:“走,快走!”
“將軍,你等著,末將一定回來!死也與你死在一起!”李奎鬆開柳玄遠手臂,抓起靠在城牆的大刀,吸了口冷氣,心中氣憋得難受,轉身跑下城牆。可不消片刻,李奎又跑了回來,激動的道:“將軍,援兵,援兵到了!”
“什麼,援兵,多少人?”柳玄遠一骨碌從城牆上爬起來,激動不已,難以置信。
“聽那年輕小將軍說,好像有三萬多人,弓弩兵,重甲騎兵!還押送來不少軍械。另外有四萬輕騎兵,沿著與晉國接壤的荒原,進了草原,估摸著此刻已達到戎族人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