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那是什麼?”耶律鐵勒急忙勒馬,驚慌之下,下意識問道。
平原上,數萬頭縛尖刀長矛,尾巴上燃燒火焰的劣馬與牧牛,排山倒海式的衝來,似隆隆沉雷響徹平原,又像萬丈怒濤抨擊海岸線。強大沖擊力的戎族騎兵,在火牛衝出時,根本控制不下來,否則肯定會被後面衝擊的同伴撞擊踩踏,發生悲劇。
終於,同樣具有強大沖擊力的兩支隊伍碰撞在了一起,瞬間,血肉橫飛,戰馬嘶鳴,騎兵慘叫,人仰馬翻,戰場混亂不堪。
戎族人不會知道,這些牧牛戰馬全部經過訓練,臨戰之前三天沒有吃過草料,這會尾巴上又燃燒著熊熊火焰,飢餓,驚慌,恐怖,各種壓力交織,全部發洩在了戎族人身上。
頭上的尖刀與長毛,鋒利無比,每一次攻擊,都會讓戎族騎兵付出生命代價。
同時,柳玄遠帶領龍騎衛,羽林衛自兩翼快速合攏,形成了強大的戰線,沿著地平線緩慢前行,右手持刀,左手控弦,收割著慌亂,調頭逃跑的戎族人士兵。
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這是兩支燕國強大騎兵,都曾擁有常勝不敗的煌煌戰績,都是有著慷慨赴死的猛士膽識。鐵漢碰擊,死不旋踵,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瀰漫的煙塵,整個山原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平原上,熊熊烈火燃燒了青草升起的濃煙,滾滾瀰漫在空中。那風中獵獵招展的“耶律”字戰旗,已然殘破襤褸,似乎頃刻間就會墜落。地面上死屍伏地,血流不止,卻無人向前清理,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著,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
帶兵衝在最前面的耶律鐵勒,早被眼前景象震撼了,平日裡熟悉的戰馬與耕牛,此刻竟爆發出這般毀天滅地的殺傷力,簡直讓他難以置信。
戰爭,卻依然持續。
嘹亮的嘶喊慘叫,扣人心絃,火牛陣後面的燕軍健碩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們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這種喊聲消褪了心中恐懼。空中箭矢狂飛,拖著長聲的箭雨如蝗蟲過境般紛紛劃破晴空,只見不斷有戎族兵士中箭倒地。
“殺,殺,殺!”
“……”淒厲的嘶喊,瘋狂的殺戮,熾熱的烽火,戎族人幾乎成了待宰的羔羊。
此刻,耶律鐵勒察覺部隊在火牛陣攻擊下,死傷慘重,幾乎策馬掉頭的間隙,不少人來不及逃離,空中飛下來的箭矢,便收割他們的生命。
越看越膽戰,曾經朝夕相處的牛馬,在燕人手中竟然成了殺人利器,望著不斷不僅的牛馬群,顧不得陷入牛馬群中,是否還活著的兄弟,急忙勒馬轉身,喝道:“撤,快撤。”
對耶律鐵勒一部的屠殺,從清早到下午才結束,十萬餘人,四萬多人被屠殺,俘虜兩萬人。
耶律鐵勒在逃離中,又被趙鴻儒事先埋伏的鐵甲步兵與虎豹營伏擊,損失不小,狼狽逃離。待龍騎衛,羽林衛,虎豹營,三方匯合後,趁著兵鋒正盛,一鼓作氣,殺入戎族大營。
殘陽如血,落日餘暉傾灑在平原上,戰場上屍首遍野,烏鴉盤旋在空中,發出驚秫的聲音,偶爾有幾隻已經開始啃食地面的屍體,讓人看的驚心動魄,膽戰心驚。
白易生,趙俊兩人渾身上下不少傷痕,身邊僅剩不到五百騎兵,戎族人任意一波衝鋒,都能讓這五百人灰飛煙滅。
此刻,戎族大營後方傳來廝殺聲,不久,戎族人竟主動放棄他們,留下少數騎兵,整個中軍忽然南下。
白易生趁此時機,帶著僅有殘兵快速突圍,在戎族中軍中,有支兵部正迅速前來救援。
看到白易生,趙俊及身邊為數不多殘兵,趙鴻儒道:“快撤!”簡單一句話,讓白易生體會到什麼叫生死兄弟。
燕軍與戎族兩方主力,並未發生大規模激戰,簡單交鋒雙方竟主動撤離。
究其緣由,燕軍內部發生始料未及之事,戎族傷亡極大,亦不敢攻擊,在燕軍交替撤離時,戎族也在交替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