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杲卿、袁履謙皆是儒士書生,不知這一刀的厲害。
裴旻卻是內行人,一眼就看出對方的刀法造詣不俗:在漆黑的夜裡,黑影能夠準確自如的拔刀回鞘,只憑這一點,沒有多年的苦練都做不到。何況聽聲辯位,依仗一點點的餘光便將他燈籠劈成兩段,實力顯然已經步入高手行列。這種人物,想要混口飯吃,不要太過容易,裴旻不相信會無故當一個蟊賊。
袁履謙聽不太明白,卻也相信裴旻的判斷,道:“那我們看看少了些什麼。”
裴旻擔心黑影並未逃出袁府,猛的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些,與袁履謙逐一調查房間屋舍。奇怪的是每一間無人居住的房間都有入侵過的跡象,鎖頭皆有撬過的刻痕,但內部卻沒有半點搜掠過的痕跡。有些房間因長時間空置,積累了一層的灰,那些灰沒有半點的抹擦。
裴旻與顏杲卿、袁履謙面面相覷,皆是一頭霧水。
若是求財尋物,既然已經開了門,為何連搜都不搜,不為求財不為尋物,又何必深更半夜的潛入府中開鎖入內?
顏杲卿望向裴旻道:“會不會是李五義的餘黨,想要來報復?”
裴旻微微搖頭否認道:“若真是李五義的餘黨,來報復尋仇,剛才見我不會跑的那麼快。何況若真來尋仇,目標也是我,就算禍及袁兄也沒道理挨個挨個的撬門吧!”
三人琢磨了半響,皆不知什麼緣由。
索性不去想了,裴旻擔心黑影又來,邀他們同塌而眠,夜雨對床。
古人抵足而眠促膝而談是一種時尚,是雙方情誼深厚關係密切的見證,今夜他們交談甚歡也不願就此停歇,一起睡在了袁履謙的主人臥房。
一夜平安無事。
袁履謙一早去學院上學,他雖決定隨顏杲卿一道上任為官,依然打算參加今年的解試,想試試自己多年苦學的成績,明年方才動身。
顏杲卿要多玩幾日,便由裴旻代為照應。
兩個文士書生彼此哪需伺候,一人一本書便是一個上午。
顏杲卿看的極為認真,裴旻卻有些分心,依舊想著昨天的事情:有些後悔,太過高興喝高了,不然非得擒下來問問緣由不可。
見老管家從門口經過,裴旻叫住了他,道:“袁老,發現少了什麼東西了沒?”
袁老在袁府呆了五十年,莫說是袁履謙,即便是袁履謙的父親都是由他帶大的,對於袁府的一切,袁履謙這個主人都遠不及袁老了解。
今日一早,袁老醒來,裴旻就跟說了昨夜之事,讓他看一看有什麼東西少了,想調查清楚因由。
袁老搖頭道:“沒有什麼發現,值錢點的物件一樣也沒少,不值錢的也沒有翻過的動向。真不知蟊賊想找什麼,老爺夫人為官清廉,也沒有什麼家傳寶值得惦記的……”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裴旻心思向來機敏,不認為此事是個意外,思前想後,覺得不能放任為之:若是袁履謙、顏杲卿的事情,他作為朋友有義務為他們分憂,若是因為他,更加不能牽連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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