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空曠的大床上，蓋著不知道多少天沒曬過的被子，劉曜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空曠的大床太過淒涼，回頭得僱個丫鬟，沒別的意思，能暖床就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當年父親即便如此有錢，也沒有換一座大寨子，更沒有給自己取幾個小媽，只是將原來的屋子修繕了一番，就這麼一直住著。
但……即便是這樣，房間的數量也足夠劉曜、小奶狗還有毒舌婦一人一間了。
感慨光棍難過之後，劉曜開始思考趙小圓的事情。
很奇怪，那張紅臉明明應該是趙小圓身上的，可現在卻出現在了瘋女人的後腦勺上。
趙小圓的屍體就擺在瘋女人的一旁，附體的話根本說不過去。
劉曜想不明白……
思考間，劉曜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做夢了。
……
咕嘟咕嘟……
彷彿是開水沸騰的聲音。
劉曜很清楚地知道這是夢境，附近的一切景色看上去像是真實的，但細看的話，卻像是蒙了一層薄紗，並沒有那麼真切。
這還是劉曜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夢裡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開水的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劉曜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咕嘟咕嘟……
好像是從外面傳來的。
劉曜下床穿好鞋子，走過去開啟了門。
院子裡有好多的黑色蟲子，雖然體型只比螞蟻稍微大了一點，但是數量卻多到鋪滿了整個院子。
密密麻麻的蟲子爬來爬去，似乎是在覓食，又像是在尋找離開院子的出路。
忽然間，地上的蟲子開始向兩側挪動，給劉曜讓出來了一條路。
順著這條路，劉曜來到了井邊。
開水冒泡的聲音，就是從井裡傳來的。
“不對勁，按理說井裡傳上來的聲音應該會有一種聲波撞擊井壁的迴音聲，可這開水的聲音卻很乾脆，沒有任何回聲……”
劉曜疑惑地扒著井臺，小心翼翼地探著身子往井裡看去。
清澈地水面映出了井口，也映出了劉曜的腦袋。
水面異常的平靜，沒有任何沸騰的跡象，但水沸的聲音還在。
“既然用這種聲音把我引過來，就不用再躲著了，出來，有話直說！”劉曜朝著井裡喊道。
聲波層層傳到井裡，在水面上激起一層漣漪。
波紋自水面正中一圈圈向四周擴散。
“不出來？”劉曜皺了皺眉頭，從旁邊抓起一把黑色蟲子扔了進去。
反正是夢，該怎麼玩就怎麼玩！
黑色蟲子落進水裡並沒有下沉，而是直接飄在了水面上，黑色的腿在瘋狂掙扎著，在水面上蕩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突然間！
一隻慘白的手從水下慢慢伸了出來，五指張開，一把抓住了所有的蟲子，撤回了水面下。
劉曜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盯著水面。
很快，清澈的井水裡，一團黑色的影子從水下慢慢上浮，黑色的頭髮率先冒出水面，在清澈的井水面上鋪開，隨著水的晃動而上下浮動。
緊接著，一顆毫無生機的腦袋從水面下探了出來，蒼白的臉上水珠不斷滑落。
這是一顆女人的腦袋。
慢慢地，女人將腦袋抬了起來，渾濁的雙眼緊緊盯著上方井口外的劉曜。
“趙小圓？”劉曜眉頭一皺，“你闖進我的夢裡幹什麼？”
“救我……”井裡的趙小圓開口了，清脆的聲音迴盪著飄了出來。
“救你？”劉曜納悶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見到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但她假借了我的身份住進了我家裡，還害了我娘……曜哥……求求你救救我，幫幫我……”
趙小圓說著，捂臉哭了起來，淒涼的哭聲迴盪在井裡，聽上去像是深夜女鬼在低吟。
劉曜皺了皺眉頭，道：“這麼說，那東西殺了你，然後你的身體被那東西給佔了？而你現在只是一隻魂魄？”
“不……不是這樣的……曜哥，您真的不記得了嗎……是你把我殺了，然後扔進了你家的井裡啊！”趙小圓哭泣著低下了頭。
劉曜眸子一縮，滿臉震驚地看著趙小圓，道：“你說什麼？我殺了你？”
這件事……劉曜一點印象都沒有，如果是真的，那麼這段記憶應該包含在劉曜並沒有承接過來的那段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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