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臉色很差,倒不是因為孟月仙惹事,而是小翠的話,這明擺著不尊重人。
自己也是養孩子的人,這小姑娘落難,甭管是哪國人,都是有父母的,自己哪能看著不管。
黃剛也沒動怒,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就返回坐下。
剛剛還想著要不把女孩送出去,自己再說點好話,送幾件衣服,說不定能把這件事給平了。
可孟月仙這女人的意思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也不好說什麼。
“咱只能抱大腿了,剛剛站起來罵人的老頭看見沒,他要是能護著說不定還能有轉機。”
“他?我看那兩毛子就是被他罵走的。”
黃剛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顧東,“罵人這麼好使,還發動個屁的戰爭。”
孟月仙仔細回憶剛剛的場景,“是那兩個小夥子……”
剛剛老頭開炮的時候,那兩個年輕小夥兒默默起身,手不約而同摸向後腰。
原來是他們……
黃剛抓了抓頭髮,很是苦惱。
“也不知道能不能抱上,咱這個老鄉會跟他可不對付……”
走出國門的商人都選擇抱團經商,這樣才安全。
可劉勇這小老頭就是個例外。
既不加入老鄉會,也不跟市場裡的人打交道,他突然來到這個市場,根本沒人知道他的背景,但是都知道他跟兩個侄子心狠手辣。
這麼孤僻的人咋會好心幫他們一幫陌生人?
一群人愁眉苦臉,緩過氣的俄國女孩弱弱發出聲音。
“我去磕頭?”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
孟月仙一邊笑一邊問她,“誰教你的?”
女孩臉微紅,好看的翹鼻皺了皺。
“老師說,磕頭是最高禮節……”
“你那老師是體育老師吧……”
“……”
孟月仙微微探頭,看向車廂盡頭,車廂門敞著,那兩個毛子正死死盯著這頭。
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把頭縮回來。
紅梅輕輕問了一嘴疑惑。
“他剛剛也是仗義相救嘛,應該也會幫我們吧。”
“那哪是救咱們?那是毛子罵咱黃種人的腦袋上了,他才站出來。”
這必須統一戰線,自家咋鬥都好說,遇到外敵,就是一致對外。
黃剛說完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鬨鬧脾氣的小媳婦。
他心裡已經做好拋棄眾人的準備,下車先溜,趁著人多混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讓他們多管閒事,那就自己解決,自己也是仁至義盡。
孟月仙卻沒有等死的覺悟,她想了想,把袋子裡沒碰過的雞架,蘸醬菜,醬骨頭都裝了一些,拎著就往老頭的座位走去。
紅梅有點擔心,主要是懼怕老頭那兩個侄子,誰知道他們腰上揣的是個啥秘密武器,萬一談不好,給自己老婆婆來一個就地正法……
當然這只是她沒邊兒的胡思亂想。
孟月仙自然地坐在老頭對面,把手裡的吃食放在桌板上,客氣一笑。
“劉老哥兒,剛剛可得謝謝你,那孩子嚇壞了,剛剛還說要來給你磕頭,我說等腿不軟了再過來,我們這帶點吃的,都沒動過,給老哥嚐嚐鮮。”
劉勇耷拉著眼皮,抬都不抬一下,自顧自地喝酒,對面梳中分的小夥兒嗤笑一聲,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孩子死了你來奶了?現在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