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的眼睛猛地瞪大。
當然想換,做夢都想換。
今天孟月仙的風光,反襯他的落魄。
雖說他也被帶動一點,可遠不及孟月仙的生意火爆。
這明晃晃的對比,讓他苦澀難嚥。
黃剛把筷子放下,皺著眉毛,“今天下午,輝哥找我了。”
“給我換地方?”李海一下坐直了身子,雙眼充滿希翼地望著黃剛。
“也不是不能換,得先解決孟月仙,那楊大花受了氣,就去找輝哥叫喚,輝哥又明裡暗裡指責我……”
黃剛何嘗不是拿話來刺李海。
要不是李海在中間牽線搭橋,哪有後面的事。
李海嘴裡發苦,感覺自己夾在中間,兩頭都不是人。
“剛子,那時候我先問的你,你說……”
“好了,都這個時候,就別再說從前的事兒了,娘們唧唧屁用沒有!”黃剛冷下臉,打斷李海的解釋。
“那咋整……”李海嘆了口氣,突然沒了心勁兒,寄人籬下是個啥滋味,他現在真真切切體驗到了。
從前在老家倒賣糧食,日子不說過得多好,也是個小康家庭,要不是想著多給兒子攢點家底兒,再給老孃治病,誰願意來這地方。
掙點錢都擔驚受怕,裡外受氣。
黃剛慢條斯理拿起桌上的筷子,筷尖撥弄盤子裡的花生米,“孟月仙掙了這麼多錢,肯定要匯去國內,你離得近……”
雖然黃剛話沒說完,但是李海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我明白,我肯定立馬告訴你。”
黃剛放下筷子,舉起酒杯,李海見狀趕緊雙手舉起自己的酒杯。
“海哥,咱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親戚就是親戚,打折骨頭連著筋,到時候孟月仙在黑湖好好給咱供著貨,對誰都好,她有錢賺,還舒舒服服待在國內,咱們老爺們辛苦點,在俄國掙點辛苦錢得嘞。”
李海猛點頭,“剛子,你說得對,女人來這摻和啥,家裡連個老爺們都沒有,不成事兒!”
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嘿嘿一笑,酒杯碰出一聲脆響。
黃剛沒跟李海說的是,楊大花揚言,孟月仙不走,黃剛就得滾出切爾基市場。
那孟月仙攀上了移民局的關係,楊大花不敢動她,可黃剛是個啥?
就是曹輝手底下的一條狗。
而楊大花則是曹輝的姘頭。
隨便吹吹枕邊風,自己的日子就不好過。
曹輝倒是也沒說啥,只說讓他自己想辦法。
什麼辦法保住自己的好位置,讓楊大花平息怒氣。
只有孟月仙滾回國內……
孟月仙打了個噴嚏,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媽,你是不是感冒了?”
“就是鼻子刺撓。”
張綵鳳在一邊咯咯笑,“我看這是誰背後罵你。”
“怕是你在心裡頭罵我!”孟月仙端起小碗,“今天高興,來吧,整一口~”
胡國慶在一邊也起鬨,“高興高興,掙錢就是高興,以後孟姐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喧鬧過後,孟月仙跟張綵鳳嘮起市場舊事。
原來可不是曹輝管事,前面那個倒是還好說話,只不過突然就不見了,接著曹輝就來了。
“我跟你說,黃剛那小子最不是東西,你花了幾千,怕是都進了黃剛那小子兜裡,給你們安排在這一點不奇怪。”
孟月仙咋不知道,再不知道就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