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彪自然是不知道在自己跑遠後,巷子裡還出現瞭如此詭異的一幕,他現在正努力克服著自己的疲倦和飢餓感。
從牆頂下來後,馬德彪便除去了脖間的長軸承,這玩意兒又緊又沉,給身體帶來的負擔太大,直接被他丟了。
可跑起來後,他也沒感覺出輕鬆多少。
首先是餓,雖然下午時吃了些餅乾麵包,可到底算不得主食,壓不了肚子,跟喪屍幹了一場後體力消耗得厲害,餓得慌。
然後就是疲倦了。
這同樣是飢餓帶來的低血糖症狀,剛才精神高度集中時還沒什麼感覺,一旦脫離戰場,疲倦感便馬上上來了。
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來,馬德彪一邊跑,一邊胡思亂想起來。
其實今晚他的行為有些衝動,這一點他自己很清楚。
在沒弄清對方身份背景以及喪屍群分佈以前,冒然行動只會將自己和他人置於極危險的境地。
馬德彪在出手前其實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只是,他仍然選擇了出手,這和他心底深處的一個計劃雛形有關。
說是計劃,其實更像條後路。
自從在市區輔路發現喪屍已經在城市蔓延後,馬德彪就開始在心底琢磨開了。
城市固然是個物資聚集來源點,可同樣也是喪屍聚集點。
從長遠來看,如果末世狀態一直持續的話,一個能自給自足而又與世隔絕的庇護所,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同時,為了對付喪屍和倖存人類之間的爭鬥,還需要人手或盟友。
而對馬德彪來說,更重要的一點是——那家修車店!
汽車零件、消耗品、輪胎、修理工具,這家店簡直應有盡有,是個絕好的物資補充點。
並且,長橋鎮與馬德彪居住的城西只有不過一小時的車程,交通來往比較方便,搬運物資也快。
所以馬德彪才強行說服自己出手,即使沒撈到人手或盟友,可至少不會與他們交惡。
如果運氣爆棚的話,馬德彪甚至可以把這裡當成一個後備撤退點,一條後路。
這個極為隱秘的心思,早在馬德彪發現修車店時就存在了,就連顏小玲他都沒說。
副隊長一直跑在他身旁,亡命奔跑時的三言兩語,便讓馬德彪知道了他的名字和身份。
副隊長叫吳天華,是長橋鎮武裝部的民兵副隊長,今年剛四十。
民兵,這個特殊的兵種很奇怪,既是正規軍隊的最後預備隊,也是無數群眾面臨危險時的第一道屏障。
吳天華簡單地給馬德彪介紹了下長橋鎮,和今天上午發生的事,言語間充滿後怕和驚惶。
其實不用他說,馬德彪就能猜個大概,不過他並沒有細問,而是問了他一個最重要的問題——現在去哪兒。
是呀,既然好不容易逃出來,就不能再亂跑了,最起碼也要規劃一下去處吧。
吳天華聽得一愣,他剛才只顧著逃命了,怎麼還能想到這個問題。
在野地裡跑了大概約五分鐘後,一條河橫在眾人面前。
幾個老人和婦女俱都挽袖的挽袖,提褲子的提褲子準備渡河,卻被馬德彪攔住了。
沉寂的黑暗中,一直狂奔的眾人一旦停下,四周的黑暗如同喪屍帶來的恐懼,一下就朝眾人心中襲來。
馬德彪讓大家原地坐下休息片刻,自己跑到一處稍高的田坎上朝來跑遠遠望著。
可惜,夜太黑了,什麼也看不清。
馬德彪在看喪屍有沒有追來,如果沒有的話,顏小玲就危險了。
想到這裡,他背過身去小心地將纏在手上的爛褲子扯下,然後隨手朝旁邊一扔。
藉著微弱的月光,馬德彪又將手背的傷口使勁摁了摁,讓其流出些許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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