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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迷路了。
或許身為喪屍的它不能稱為迷路吧,因為誰也不知道它的參照物是什麼,只有它自己知道。
斜眼不懂參照物是什麼,它只知道自己在踏上那團煙塵消失的路以後,空氣中那股淡淡的“夢”的味道便漸漸消失了。
它又一次只能聽從自己的本能了。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不太好受,像是某個神秘物體在推著它行走一般。
而此時,它的本能告訴它——沿著路走。
路?
這東西它似乎認識,可又覺得很奇怪。
有些路好像是由軟軟的泥土做的,有時踩上去還嘎吱作響,弄得它一次次地低頭想看看是什麼,可偏偏又什麼也看不到。
有些路又像是用石子做的,走起來很快也很平順,沒有發出奇怪的響動,讓它感到很平靜。
哦,平靜!
它似乎記得這種感覺:一股暖洋洋的東西照在自己身上,而眼前也不是一片血紅,身體也沒有這麼僵硬.
這種感覺很舒服,很舒服,僅次於“夢”的味道。
斜眼不知疲倦地走著,間或會伸出舌頭舔舔有些扭曲的嘴皮。
它並不是渴了或餓了想喝什麼,它只有一種慾望,那便是——飢渴。
它只是在飢渴的折磨下,騰出幾許時間來回味而已。
嘴皮那裡還有些許“夢”的味道,這是支撐它努力想跟上去的理由。
血紅色的世界有些發白,斜眼依稀好像有個詞語可以形容這種“白”,可它始終想不起來。
於是斜眼便將這“白”當做了一種指示,指示它不要停下腳步。
一隻同類歪歪斜斜地站在路中間,在血紅色的背景中,它的樣子顯得很醜,動作也很奇怪。
斜眼慢慢走近它,似乎想交流下,可當斜眼眼中的紅光一碰到它的眼睛,後者便僵硬地低了低頭,然後就跟在斜眼身後了。
斜眼覺得這隻同類的動作和行為有些理所當然,又有些說不上來的微妙反應。
直到越來越多的同類跟上它後,斜眼才不去思考這個似乎被預設的規則。
當眼前的“白”有些暗淡時,斜眼領著一群跟隨者——迷路了。
這是一片聳立著奇怪又熟悉的尖尖物體的地方,這個地方的路很多,斜眼一時間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從哪裡繼續。
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後,又一個同類從前面的草叢裡走了出來。
這隻同類的行為有些奇怪,它的嘴一張一合似乎在咬什麼東西,可又咬不動一樣,這使它看起來很可笑。
但斜眼沒有笑,它也不會笑。
它突然間又嗅到了那股“夢”的味道。
——味道來自這個同類的嘴中!
下一刻,只見斜眼像是被突然喚醒了似的,它兩眼中的紅光一下變得凝實起來。
同時,它用比所有喪屍都要快的速度,幾步便衝到這個同類的身前,雙手分別抓住這個同類的上下顎,然後猛地一撕!
呃——
這個同類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毫無意義的輕哼,然後腦袋便從大嘴兩側被活活撕開,一灘黑血立時自它喉管處直接噴灑在地上。
斜眼一手提著它的下顎,穩住將要倒地的身體;
一手則將撕下的大半個腦袋朝地上一扔,隨後便從它舌底掏出塊東西。
這是塊布條,用手捏捏,裡面似乎還有東西。
斜眼努力地試圖用手來撕開布條,它感到那股令它神往的味道就在布條裡。
可斜眼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老是抓不住布條的角端。
忽地,它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直接就將這團東西塞進了嘴中,而後梗了梗脖子“咕嚕”一聲將其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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