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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德彪過上了忙碌而又充滿嚮往的生活,斜眼也是。
當天晚上,在命令手下喪屍及喪屍狗發動襲擊後,斜眼就住進了體育館正對面的一家高檔酒店。
冥冥中,它覺得似乎只有自己這種獨特的喪屍才能住進這個——充滿平靜安祥的地方。
當然,斜眼沒有想睡覺的慾望。
它只是單純地覺得,這是一種展示等級的手段,和類似進食時的先後次序。
斜眼自然知道,體育館有一部分倖存者逃掉了,順著那條亙古就流向東方的長河遠去了。
它也透過樓下聚集的其他手下,得知城市的某些角落裡,還躲藏著一些“血肉之軀”。
狩獵——多麼神奇的字眼啊!
當斜眼回憶起那一絲遠古的狩獵記憶時,它就做了一個決定:
在找到可替代“血肉之軀”的食物以前,不能徹底滅絕掉這群曾經的同類。
這就如同老貓逮耗子一般,抓大放小,以待明日才有得可抓!
智慧,這是生存的智慧,已經與人類其他需要傳遞的知識一起,刻入了基因。
在酒店最豪華的一間房內,斜眼正在洗澡。
褪下如同抹布一樣的破爛衣服,已漸漸能捕捉到物體反射的光帶視野裡,一具奇特的肉體展現在浴室的鏡子中。
深青色的屍斑,沿著軀幹延伸到了指尖腳端;面板有些乾枯收縮,這是嚴重缺水的表現;深陷的肋骨,不再飽滿的手掌肉墊,還有下巴處一道鈍器砸出的深坑
當斜眼看清自己身體後,一股難以壓抑的情緒直衝天靈,那是一種難以言狀,極為複雜的情緒。
奇怪、憤怒、茫然、不敢置信,還帶有一絲亢奮.
而除了這些以外,最難看的是——它身體各個部位都沾滿的一種黑色液體。
開啟淋浴器,水塔中仍殘存的冷水“嘩嘩”淋下,斜眼一步就邁進了水柱中。
在水流的沖洗下,它略顯笨拙地擦拭著這些黑色液體,股股黑水沿著雙腿流進了地漏。
半小時後,斜眼光著身子從浴室走出來。
它歪著頭想了兩秒,隨後又徑自出了房間,在走廊上撿了套尚算完好的黑色西裝。
穿好西裝,斜眼像木偶一樣靜靜坐在床沿,房間中越來越靜,它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慢。
驀地,它張了張嘴,喉中發出一聲含糊的——“餓”!
斜眼沒有氣餒,它繼續發出各種聲調的“餓”,極力想找回能較準確表達出自己情緒的說話的感覺。
一時間,房內怪聲頻頻。
直到深夜時,一聲略顯生澀的——“我”,終於脫口而出!
沒有停頓,沒有欣喜。
斜眼繼續面對空無一物的牆壁,如初生嬰兒一樣,絲毫不知疲倦地練習著其他詞語。
當一縷亮光透過玻璃射進房間時,練習了一整夜的斜眼忽然站起來。
它走到對面的牆壁近處,眼中紅芒大盛,隨即吐氣開聲——
“我——叫——老——大!”
隨著這聲字正腔圓的自語說出口,斜眼覺得自己好像捅破了層薄膜一樣,意識突然就變得更清晰了,念頭也更加順暢了。
斜眼很幸運,因為它是整個世界第一隻說出“我”字的獨特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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