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殺人，你們都在害我，你們這些小人，都是小人，我……”
絕望之下，我歇斯底里怒吼一聲，可我還沒說完，就感覺嗓間有液體滑動，一口血泡“噗”的一下吐了出來！
也就是這時候，忽然有個輕盈的聲音從人群裡鑽了進來：“林大哥，你怎麼樣了！”
是楊柳！她伸出手替我擦去了嘴角的血，帶著哭音朝著周圍怒喊道：“你們怎麼下得去毒手，你們這是要把他打死嗎？”
緊接著我又聽到了楊叔楊嬸的聲音，他們似乎是在和李有才商量：“這孩子看上去就很懂事，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呢？我看還是弄清楚再說吧，這樣下去，還不活活被打死？再說了，你們這麼做，對得起喻十三嗎？”
楊叔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怒罵道：“還敢提喻十三？這麼多年村裡人擔驚受怕還不夠嗎？這小子今天被抓了個現行，你楊樹林還敢替他辯解，趕緊給我滾，要不我連你一塊揍！”
“可不是嘛，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就是要生吞活剝了他這畜生！”
氣火攻心，我忽然感覺自己眼前一陣陣發黑，我這是要死了嗎？
我是來為父親報仇的，卻從沒想到自己會落得這幅田地！也許我該聽母親的話，回來之後該絕口不提父親的事的……
楊柳拉著我的手，她的手在顫抖，可是卻很溫熱，這讓我知道自己還活著！
“楊柳，你信我嗎？我真是被人害的，我沒殺人……”我用力才嘟囔出這麼幾個字來！
楊柳微微壓低聲音哭道：“林大哥，我相信你，我們一家人知道這是有人再趕你走，再說了，這劉家老少兩個寡婦，是出了名的妖媚貨色，這裡面肯定有么蛾子……不過你別怕，鐵匠已經去找警察了，先保命要緊！”
警察？我心裡默默想著，警察來了能說得清嗎？
這山溝溝裡的警察，恐怕正愁著無處辦個大案子呢吧！
“老劉家的，你說吧，是報警還是私了！”李有才見喻三伯轉過了身去，變得越發神氣，朝著地上的老劉寡婦問道！
那劉寡婦頓時止住了哭聲，一屁股爬起來，惡狠狠指著我道：“報什麼警？我自然是要私了，我要活活打死他為我那可憐的守寡兒媳報仇。大槐樹村的，你們還有帶把的嗎？替我把他打死，出了事算我的！”
大山深處，法律就是一紙空文，人們信的是村長的權威，信的是老輩子的傳統。老劉寡婦一聲吆喝，十多個等在一旁的漢子一個個霎時捋胳膊網袖子便圍了過來！
“你們不能這樣……”楊叔和楊柳站在我身旁護著我，兩個人都急哭了！
“把他們給我拉開，朝死裡打……”劉寡婦尖聲喝道！
李有福第一個衝上來，一把將楊柳推了個跟頭，隨手又給了楊叔一拳，直接將楊叔打翻在地！
我這就要死了嗎？爸爸，我對不起你，我來陪你了！
我絕望地閉上腫脹眼睛，有人已經一把薅住了我的頭髮……
“砰！”
就在這時候，院裡突然傳來一聲尖嘯的槍聲，有個清脆的女聲大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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