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把第二件拿過來，用熨斗的尖端，在最不顯眼的內襯接縫處，輕輕碰一下。”她冷靜地指揮道。
小劉雖然害怕，但還是照做了。結果不出沈知意所料，在接觸高溫的瞬間，汙漬再次出現。
“天哪！這批衣服……全都有問題！”車間裡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鄭桂月滿臉肅穆。
就在這時，林薇算好時間故作無意地從辦公室走了過來，一看到那兩件被毀的衣服，立刻擺出憤怒的樣子搶先發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出事！”
她指著那些被毀的衣服，聲音又大又委屈，彷彿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鄭廠長！李主任！我爸爸當初就說過，布料的庫存根本就不夠完成這麼多件禮服，讓她沈知意考慮用料問題，可她不聽！他就是因為太負責，提了句醒，結果呢？結果就被開除了！”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廠里正規的料子不夠，她沈知意為了按時交貨，肯定是從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渠道，找了些樣子貨混了進去！”
“她這是以次充好！是欺詐！我爸爸才是被她冤枉的！”
不明真相的工人開始交頭接耳，看向沈知意的眼神也充滿了懷疑。
鄭桂月沒有聽信林薇的話，林國棟的過錯並不是沒有按時交貨，而是利用權利給自己的私慾謀利，這些林薇不知道，所以才如此憤怒。她看向一旁的呂承德，等著這位老師傅發現原因。
呂承德站在一旁，從發現衣服問題開始，就走到那排衣服面前，摸著布料感受手感，時不時還湊到鼻尖聞一聞。
林薇餘光瞄到呂承德的動作，眼裡閃過一絲驚慌。
呂承德皺著眉頭，將每件衣服胸口部位都聞了一遍。
“這不是布料的問題。”他的聲音沙啞而沉穩，“跟布料打了一輩子交道，就算是用仿品，染色工藝不同，味道也絕不會是這樣！”
他指著那塊汙漬，冷冷地說道：“這上面，有股極淡的硫化物的味道！衣服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
“化學反應？”鄭桂月眼神一凜。
林薇的手一緊，心裡的慌亂逐漸增大，眼神不停地閃爍。
沈知意一直在觀察她，見她如此，心裡有些猜測。
她眼睛轉了轉，轉身對鄭廠長說道：“呂師傅說得對。這種化學品無色無味，只有廠裡少數人能接觸到。而且，這個人必須非常清楚我們的整燙流程，才能算準了時間，在最後一步才讓問題暴露出來，把責任完美地推給布料問題。”
沈知意頓了頓，話鋒一轉，彷彿不經意地補充了一句：“說起來，這種強還原劑，對植物染料有反應，對人的面板刺激性也很大才對吧。”
“我聽說，要是手上不小心沾到了，就算當時洗乾淨了，指甲縫裡也還是會留下一點洗不掉的痕跡，又紅又癢的。不知道那個動手腳的人，有沒有戴手套？”
她說得輕描淡寫，眼角餘光卻在緊緊落在林薇身上。
果然，林薇聽到“手上會留下痕跡”時，飛快地瞥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然後又像被燙到一樣，立刻將雙手背到了身後！